就像那天晚上宣泄的时候一样。
一样地美。
“你恨我吧。”
屈景烁迟缓地摇头,过了半晌,抬起湿红的眼睛,“我不会,”他含泪看傅彬,“我只有你了。”
傅彬的心在腔子里狠狠连撞。
面上撑住平和与冷静,他坐到屈景烁身边,轻声安慰:“凌渊应该还没有背叛您。这些照片并没有哪一张拍到他们真正亲密。而除了这些监控,我并没能查到更多东西。”
“你以为是在C国吗,Felix,查不到才是正常的,在这里,做主的可不是你们。”
屈景烁靠在傅彬怀中,下唇咬出红艳血色,声音沙哑脆弱,带着幽幽的潮气:
“也正因为查不到,这种刻意的抹除和掩盖才更有问题,而且,最近我每次找凌渊,他都说他忙。”
“那他忙得可真好。”暗自想着,傅彬不动声色。
回忆起凌渊当初握伤他手的嚣张,他倏然收紧手臂,在心里:
“他要不忙,你还不能这么快在我怀里。”
截断畅快情绪,傅彬目光落在屈景烁染红的唇上,双眉一拧。
手撬开屈景烁的牙齿,他把人稍扶起一点,让自己的双臂恰好能从两侧伸出,端起一份蛋糕,直喂到屈景烁唇边:
“先吃点东西,等会我想办法要到大堂的监控。”
屈景烁一副食不甘味的模样,木然地含住勺子。
然而乖乖咽下不说,屈景烁再次张嘴,像是猫在等自动喂食机器的投递。傅彬从侧面看着他,只觉得现在只剩自己可以依靠、可以注视的这个男人怎么瞧怎么可爱,简直让人想如吞蛋糕一样吞进腹中。
傅彬又给屈景烁喂了一勺。
屈景烁咽下后问:“可以要监控?不会说不能泄露顾客隐私?”
“包厢没有监控。大堂应该可以。交给我,老板。”
监控给了最后一击。
屈景烁看着投影里,司野跟韩光晔之间明显算得上友好的氛围,看着看着,眼里的泪意消失,白里透粉的腮绷出锋利的线条。
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他们是不是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了?韩光晔我都应付不来,更何况是司家。”
傅彬只见下一秒,旁边的男人顶着一张祸害众生的脸转向他,骂:“凌渊这个祸害!”
实在没忍住咳嗽了一声,傅彬揽过委屈又炸毛的自家老板:“他害您到这地步,您还要喜欢他吗?”
屈景烁一声不吭,半天才闷闷道:“我喜欢也没用了。”他的声音又带了哭腔:“我在他们面前算个什么啊,傅彬,你说,我是不是,很快,就要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傅彬抱紧怀里的人,抚着他的背部。
鼻子里是爽冽干净的味道,让人想起春初的溪水,有点清冷,却越闻越有初初绽开的花叶之香。
在这香气里,傅彬把屈景烁按进阔大的沙发,把面孔藏在对方看不见的肩头:
“我会帮你,就算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我可以带你出国。”
“去哪?”
“傅家。”
傅彬把吃饱喝足,宣泄够了屈景烁抱到床上,岂料刚一放下,睡中的人发出无助的哀鸣。
“不……别打我……”
傅彬才想起来今天还没给他喂“山楂红枣汤”。
几分钟,傅彬端着一杯红糖水似的东西快步进来扶起屈景烁。汤水喂完,空杯往床头随手一放,傅彬抱住仍还皱着眉的人。
饰着蝴蝶标本的镜面,两双乌黑浓长的睫毛如羽扇般打开。
狐狸似的狡黠和冰凉一闪。
屈景烁闭上眼,在仍作为背景音乐流淌的《虞美人》里,听见了滋味更美的系统提示音。
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多拿凌渊做做文章,傅彬就自己送上门来,说要帮他对付他们共同的情敌,韩光晔。
自己明明,才刚走了样本里的“示弱”而已,才刚刚让傅彬觉得自己比韩光晔威胁更小而已。
不是很聪明吗。
怎么这么好搞定呢。
屈景烁想着傅彬方才没忍住的微表情,蝶翼间红唇无声地张合:
谁是蠢货。
确实忙得晕头转向的凌渊刚下飞机,正拿着沈绛和屈景烁的合影火冒三丈之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凌渊接起:“屈总——”
“知道你又要说在忙,别急,这次先让我把话说完。”清了清嗓子,那边再开口,竟带着坏蛋一朝得志、准备欺男霸女似的猖獗:
“知不知道我在你哥身上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