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只不过我对公主却并非逢场作戏,这些年我被深情所困,难以解脱。公主愿不愿意……”
见他伸爪子过来,我连忙闪避:“不愿意。”
蒋诗琪一脸受伤,用折扇遮住半张脸,桃花眸含悲望着我。
“快些去寻李婉娘吧,晚了怕是就看不到她跳敦煌舞了。”我说完便飞奔而去。
蒋诗琪望着我的背影摇头叹息:“逍逍,你果真不懂我。”
我与蒋诗琪相识于幼时,幼时的蒋大公子并不是这个样子。
因为生母是京城第一美人的缘故,他容貌妍丽,胜似好女。又因为出生在勾栏之地,被母亲抱到蒋家换了百两黄金,他受够世人白眼,除了大人,就连同龄孩童都势利眼的很,见他不被家长所喜,就结伴欺负他。
小时候的蒋诗琪是有些阴郁,甚至阴鸷的。
他在皇家书院陪我读书,我因为他生的好看,就爱逗弄他。他便总说些以下犯上的话,不放过任何刺人的机会。
就像刺猬竖起全身的刺,极尽刻毒和刁难,如果对方稍微流露一丝的不屑和恶意,就不顾一切的反击。
十三年前的我每次都会被他气哭,嘴笨的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涨红了脸瞪着他。可到了第二天上学日,照样会找他玩。
在成年后,我与他是有过一小段恋情的。只是这恋情刚孕育成型,就胎死腹中。
因为我发现他在哄着我的同时,还与白昙有染。我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立刻跟他断了联系,以后再见也是绕着走。
只是不知为何他与白昙并未在一起,两人反倒像是结了什么怨,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再后来,蒋诗琪像是变了个人,他变得放浪形骸,玩世不恭,他认识京都所有勾栏院中数得上名号的姑娘,处处留情。
如今细想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但每次询问蒋诗琪,他总用浪荡浮夸将我吓走。
我到了蘅芜苑,果然见白兰在与蒋兰舟下棋。白兰输了几场,正噘着嘴赌气。
“你一局都不让我!我不玩了!”
蒋兰舟一脸得意:“棋品如人品,输了就赖账,以后谁还会找你下棋。”
“不下就不下,哼!我走了!”白兰站起身,眼神仍旧瞄着蒋兰舟。
蒋兰舟像块木头一样,眼睛盯着棋盘,思索起了棋谱。
白兰咬咬唇,抬脚便走,看见我站在月亮门处,不由惊呼:“公主!”
我颔首:“怎的不玩了?”
白兰嘟囔:“跟一块木头有什么好玩的。”跺跺脚跑走了。
我含笑望着蒋兰舟:“不应该啊。”
蒋兰舟头都没抬:“什么不应该?”
“你当真看不出白兰的意思?”
蒋兰舟哼了声:“看出来了又怎样?”
“你不喜欢她?”
蒋兰舟翻了翻眼皮:“如今国家外忧内患,说不定哪一天左辰倾的军队就打到家门口了,也就公主还有闲心谈情说爱。”
我给上官秀置办生辰宴,点了一千盏孔明灯的事定是传到了他耳中,不由心虚道:“就是因为打仗,所以才要珍惜当下。若是死前连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都没谈过,岂不是白来人世一趟?”
蒋兰舟看我一眼:“上官秀当真有些本事,能让你说出这番话。”
“又与阿秀有什么关系?”
蒋兰舟有些生气:“若不是你被他蛊惑,休了左辰倾,哪里会激他起兵造反?”
我叹气:“我休不休,他都会反。”
与蒋兰舟聊了会儿天,确定他已经从情殇中走出来了,我方才离开。
天硕九年冬,上阙郡告破,孟南城战死,叛军的铁骑兵临城下,各大世家贵族才开始惊慌起来。
朝堂之上政见不一,以五皇叔为首的朝臣提议投降,割地赔款,他可以作为说客跟左辰倾交涉。
七皇叔极力反对,要身先士卒,亲自领兵去打仗。
五皇叔嗤之以鼻:“七弟这些年沉迷酒色,不知还拿得起刀吗?”
七皇叔脸涨得通红:“那也不能不战而降!自太祖皇帝建国以来,就没有这种窝囊的死法!”
“七弟是想像孟老将军一样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