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乐心中狐疑,却没有多问。
他知道宸王是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想必不会食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再后两个时辰,李清乐亲自带宸王逛了祖茔,乃至在灵室里祭拜、上香,把规矩上应尽的礼数尽完,一直到正午午膳时分。
午膳时李清乐自己做媒,请那家人相看,那家人姓柳,生意人,近亲在京里做官,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家运亨通,有钱有闲,亲眷慈爱,还正巧有一双儿子尚未成婚,大小莲嫁过去做妯娌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当然,李家也得是给了柳家好处这事才算敲定,对于柳家来说,能和李家攀上关系,那在以后的生意场上也是大有益处的。所以这家人,老爷夫人连带两个少爷都到了。
就在一进院宸王住处的边上,几个人循规蹈矩地吃了一场饭,午膳后,只等大小莲一到,几个人再走一个流程,就能各回各家,等待三媒六聘的吉日。
再往后的婚嫁都由忠叔操心,李清乐只管这一件事了了,便可以拍拍屁股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帝丘了。
可是……
事情永远不会这么顺利。
*
已经是未时末了。
柳家人面上不说,但明显有些烦躁,李清乐坐在席上正位,已经派成叔打听很多次了,可等来等去,仍旧不见大小莲身影。
宸王那边敷衍说已经下了命令,但其实只是说辞,那边一拖再拖,不知什么情况。
“侯爷莫急,”柳家老爷继续打圆场,敬酒道:“好事多磨,此番侯爷垂下,还望照盼。”
李清乐不能喝酒,礼貌性地抿了半口,吐到了手帕里。
这时,门外终于有了消息。
“侯爷,侯爷!”
是成叔。
成叔大汗淋漓,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面露焦急,他跑到李清乐身边,来不及喘气,俯身在李清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李清乐瞳孔微缩。
震惊之语溢于言表。
他惊讶地看向成叔。
“出什么事了,”柳夫人着急问:“我就说今日不宜出门。”
“住口,”柳老爷呵斥妻子不合时宜的话,起身朝李清乐拱手行礼,“侯爷若有急事,敬请先行处置,我等此来一是为说亲,二来是为踏这攀阳山春景,侯爷有事尽管去忙,无需顾虑我等。”
李清乐顺着台阶就下了。
“实在失礼,”李清乐点头回礼,扭头就走,“请客人留到晚膳,本侯去去就回。”
成叔跟在他后面。
到了院外,确认没人跟来了,李清乐才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对成叔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说清楚。”
“诶呀,还能怎么回事,就是那么回事,”成叔脸皱地像放了半个月的矮茄子,“这大小莲姑娘年轻貌美,轻驭营里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可这就算是贱籍女子也没有这么乱来的……”
“听说大莲姑娘为了护着小莲姑娘,逃跑的时候孤身把人引开了……”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在林子里,要不是咱们接应的人听见小莲姑娘在车里拼死了闹,那宸王府的人现在还压着这件事呢!”
……真是岂有此理!
李清乐越听脸色越深沉,眉头锁的越紧。他想起今早的那封奇怪的飞鸽信,突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怪不得宸王原本已经松口说要放了李府的人,却在收到那封信时改口。
但事到如今,其他事暂且可以往后靠。李清乐压低了声音,“带上府兵,咱们从后门走。”
“侯爷要做什么?”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