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萱的话应验了,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曲青青很快便适应了新环境。
午饭时,范雨萱盯着曲青青看。曲青青感到不自在,便问她:“我脸上有什么吗?”
范雨萱摇头:“你的脸,光滑细腻。”
“羡慕我?”
范雨萱点头又摇头。
曲青青问:“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范雨萱答:“我觉得你变了。”
曲青青问:“哪里变了?”
“性格,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不是你说的,在这里我们是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会让一个人的性格也改变吗?”
“我变得有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明显到人人皆知播音系有个性格爽朗的美女。”
“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
该怎么告诉范雨萱,之前呈现在她面前的自己,其实是秦阳精心塑造的结果。
“啊!”曲青青转移话题:“我好像在学校看到我们高中的班长李铭了。”
“不会吧。他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范雨萱咂咂嘴。
“自作多情,就许你在这上学,人家就不许吗?”
“好你个青青,都敢反过来取笑我了,看我不收拾你。”
两人在餐厅闹成一团,引来周围的目光。
曲青青被她的闹得无法安心用餐,只好恳求道:“雨萱,我错了,我错了......”
范雨萱终于放开她,说:“曲青青,我劝你在我面前最好做回原来的乖乖女,否则我要你好看。”
曲青青乖乖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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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适应的并非曲青青一人,还有秦阳。曲青青离开之后,家中变得冷清而寂寥。秦阳仿佛濒临幻觉的边缘,无论是院子里、沙发上、餐桌前,还是楼梯的拐角处,似乎处处都映照着她的身影。
秦阳回秦家宅的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这让秦母感到非常高兴,每次都会吩咐保姆准备多做几个菜。
秦至义对此不以为意,他对秦母说:“若不是因为那丫头去临城上大学,你以为他会这么频繁地回来?”
秦母道:“只要他能经常回来,管他是因为什么。”
秦至义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满:“你就这么惯着他吧,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成个家,这像什么话。”
秦母平静地回应:“若不是因为我惯着他,恐怕这个家他是不会回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至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怒气。
秦母心中早已对他积攒了不满:“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想想你之前是如何对待秦阳的?你好狠的心,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又来了。”秦至义义正词严地说,“正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才对他严加管教,让他年纪轻轻就承担起整个秦氏集团的重任。”
每次谈及这个问题,秦至义都是这般说辞。这次,秦母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秦氏!秦氏!你的眼里只有秦氏!秦阳他是人,不是你们秦氏的工具!当年没能阻止你对他拳打脚踢,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现在,我要让他开开心心的活着,他要不要结婚,和谁结婚,都是他的自由,你休想干涉!”
秦至义怔住了,一直温婉贤淑的妻子,此刻变成了一个泼妇。
“你简直是疯了!妇人之见,难成大事儿!”
“我要是妇人之见,当初便应阻止你,至少能让秦阳少受点皮肉之苦。”秦母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你一直瞧不上秦至诚,但至少在作为父亲这一点上,他比你称职。”
秦母情绪太过激动,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她转身擦拭着眼睛,却意外地看到了不知何时归来的秦阳。
“回来了。”秦母强颜欢笑道。
秦至义扭头看秦阳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阳走过去握住秦母的手,喊了声:“妈。”
“诶。”秦母也握住他的手,“累一天了,咱们去吃饭。”
直至晚餐结束,秦至义也没有露面。
秦阳临走时,秦母一直把他送到门外,她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秦阳率先打破沉默:“妈,我都听见了。”
秦母眼前忽然变得模糊,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阳阳,妈对不起你,当年是妈太懦弱,没能保护好你……”
“妈。”秦阳打断她的话,“当年你不是懦弱,是无能为力,我不怪你。”
秦母心中更加愧疚了,泪水也越发汹涌。秦阳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和她一样,眼睛像个水龙头似的。”
一把年纪了,还被自己的孩子取笑,秦母脸上有点挂不住,她拭去眼泪,责备道:“没大没小。”
秦阳认真说道:“妈,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和爸吵架了,我已经这个岁数了,我的人生我说了算。”
“不吵了,吵一次就痛苦一次。”秦母道,“如今他正在遭受惩罚,腿脚的毛病有够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