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人顺路，只是范雨萱稍微远一点。”

秦阳说：“好。”

雨丝斜斜地落在玻璃上，路边的街景变得模糊不清。此刻，车内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范雨萱主动打破尴尬的局面：“秦叔叔，我和青青不仅高中在同一所学校，大学也在同一所学校。青青在我们学校还挺出名的......”

“雨萱！”曲青青打断她，转头请求道，“别乱说。”

范雨萱没有再继续。

秦阳显得很感兴趣，说道：“怎么个出名，说来听听。”

正当范雨萱陷入两难时，小丸子突然插话：“在大学，外貌出众必然会引起关注，关注的人多了，自然就出名了，出名了，自然就有好多追求者。”

拦住了范雨萱，却没拦住小丸子，曲青青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听她胡说，我和她不是一所学校，这都是她的猜想。”曲青青解释道。

小丸子说：“这才不是我的猜想，这些都是雨萱告诉我的。”

“你们......”

曲青青虽然气愤却无法反驳，只能盼望她们可以尽快到家。然而，前方车辆的刹车灯连成一线，交通堵塞严重。此时，除了她，另外三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聊个不停。秦阳则作为听众，偶尔插几句，偶尔微笑，偶尔瞥一眼她。这让她真真切切体验了一把度秒如年，当把她们两人送到家时，秦阳已从她们口中得知她所有的信息。

雨停了，道路顿时顺畅许多，与此同时，曲青青的大脑传来饥饿的信号。

“我饿了。”

秦阳询问道：“想吃什么？”

曲青青想一想：“能吃饱就行。”

秦阳开玩笑地说：“跟着我，管饱。”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一刻，大多数商场即将关门。秦阳在前面路口掉头，穿过几条人烟稀少的小路，车子停在一家饭店门口。这是一家隐藏在闹市中的日料店，店面虽小却别具一格，木质的门框上挂着两盏古朴的灯笼，一侧写有“酒”字，另一侧则写有“屋”字。

“酒、屋。”曲青青不禁念出声。

秦阳强调：“今晚不喝酒，只吃饭！”

曲青青撇撇嘴，她还想品尝一下日本酒的味道呢。

推开沉重的木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海盐香气，继续走进店内，又闻见一股新鲜鱼肉和酱油的味道。曲青青环顾四周，榻榻米座位上铺着柔软的草席，墙上挂着几幅传统的水墨画，简约不失雅致。厨师们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刀工精湛，动作娴熟。老板娘从收银台探出脑袋，声音里透着惊讶：“是你啊。”

秦阳微笑回应。

老板娘走过来，看一眼他身后的曲青青，问：“还是坐原来的包间？”

秦阳说： “随便哪间都可以。”

坐在包间的榻榻米上，曲青青问秦阳：“这家店你经常来吗？”

“嗯，平时来这里是为了喝酒，但这次是为了吃饭。”

他的话让曲青青有些困惑。

秦阳倒杯水给她：“生意人在饭桌上大多数只喝酒，不吃饭。”

曲青青嘟囔一句：“我又不是生意人。”

秦阳把菜单递给她：“不是生意人，那就喝水、吃饭。”

言外之意，还是不准她喝酒。

曲青青拿着菜单看了一会儿，又把菜单还给他：“我看不懂，还是你点吧。”

当服务员把食物端过来的时候，曲青青着实被吓了一跳。一只章鱼正在冰沙堆上慢慢蠕动着。

曲青青嫌弃地望着章鱼，问秦阳：“它还活着，怎么吃啊？”

秦阳忍俊不禁：“就活着吃。”说完，他用剪刀剪下一小段章鱼尾巴，用筷子夹起蘸些酱料放入口中，在曲青青露出痛苦表情时，他完成了咀嚼并吞下。

曲青青挪了挪位置，尽量远离那只活章鱼以及正在吃活章鱼的秦阳。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彼此彼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曲青青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颤，夹起的寿司掉回了盘子里。

秦阳帮她夹起，放进她的盘子里，说：“刚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吧，管饱。”

这顿饭，秦阳倒像当初喊饿的人，他把一整只活章鱼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