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青的面庞如雪般洁白，略施粉黛，她的长发微微卷曲，轻轻垂落在肩头。她身着一件淡雅的浅灰色薄针织衫，搭配一条灰色的西装面料百褶裙，脚下踏着一双精致的黑色小皮鞋，整个人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看，我就说我很快吧。”曲青青说。

秦阳回过神，关上房门往楼下走，曲青青紧随其后。

走到车前，李叔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曲青青跟着他坐进后座，整个车厢充满松木的味道。车辆于夜色笼罩的城市中穿行，一小时后，停靠于市中心的高档餐厅门前。

下车后，她静静地跟在秦阳身后，心中有点忐忑。

“我没想到是这么正式的场合，我穿这样会不会……”

“不会。”秦阳停下脚步，转过身道：“你这样穿很好，别紧张。”

秦阳的一句“你这样穿很好”，让曲青青只顾开心，忘记了紧张。

刚进入包间，里面的氛围就显得有些微妙。几个男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热情地招呼他们入座。曲青青有些拘谨地坐在秦阳身旁，低着头不敢随意张望。就在大家开始举杯寒暄的时候，与她相隔两人位置的史芸冲她挤挤眼睛。与此同时，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史芸：为何总低着头？

曲青青回复：陌生人太多，有点尴尬。

史芸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秦阳，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带曲青青来这种场合。

就在这时，一位看起来颇为富态的先生微笑道：“秦总，你说说我约你了多少次，你又拒绝了我多少次？”

见秦阳不吱声，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

“对啊，十次有八次都约不到。”

“要我说以后约秦总至少十次起步。”

“……”

秦阳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回应道：“之前的确是我做得不妥，我赔大家一个。”说完，他一饮而尽。

“一杯哪够啊，我们这么多人呢？”秦阳对面的秃顶男人说。

秦阳沉默不语，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酒，对着秃顶男说道：“陈总，这杯酒是我特意赔给你的。”接着，饮酒的动作一气呵成。

秦阳放下酒杯，冷声道：“在座的各位如果谁还对我有所不满，我秦阳今天愿意一一赔。”

包间内瞬间寂静无声。曲青青看见秦阳扶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片刻后，张导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生意人，赔来赔去多不吉利。陈总你也是，你以为秦总和你一样，整日做甩手掌柜，秦总那是兢兢业业，事业繁重，没有秦总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陈总立即站起来，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他双手举着酒杯，一副讨好的表情：“张导教训的是，秦总，刚才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秦阳沉默不语，手指摩擦着杯身，陈总立即改口：“三杯，我自罚三杯。”

秦阳依旧沉默。

“一瓶，这一瓶我都干了。”

秦阳的手指从终于酒杯上移开。

陈总饮尽一瓶酒后，显得有些醉态，随后被搀扶离开了包间，包间内的气氛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稍过片刻，众人开始向秦阳敬酒。尽管秦阳每次只是浅尝辄止，曲青青却知道，在他未进食任何食物的情况下，几杯酒已经悄悄滑入了他的喉咙。她终于明白秦阳昨晚说的那句话，生意人只喝酒，不吃饭。她忍不住为他盘中添了一块肉，他嘴角轻轻牵动，似乎在微笑，然后夹起那块肉，缓缓地送入口中。

这一幕被张导尽收眼底，他眯起眼睛看曲青青一眼，说：“秦总今天带来的这位美女，应该很不一般。”

秦阳回应道：“张导夸张了，我带她出来，是希望她能多接触不同的环境。”

张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史芸为张导边斟酒边说：“张导，秦总身边的这位美女同我一所学校，专业也同我一样。”

张导瞪圆了眼睛，说：“那敢情好啊，若是毕业之后来我们台里工作，可算是为我们台里锦上添花啊。”

秦阳道：“现在说这些未免有点尚早，她才刚上大一。”

张导摆摆手：“不早，不早，也就眨眼的功夫。”

秦阳与张导碰杯：“以后的事情，麻烦张导费心了。”

中途，曲青青跟史芸一同去洗手间，史芸对着镜子补一下口红，问她：“坐在里面很难受？”

曲青青点头：“非常难受。”

史芸说：“马上就不难受了，等你工作了，这种场合会变成家常便饭。”

在返回包厢的途中，她们与秦阳一行人撞了面。秦阳步履轻盈，面带严肃之色，从她身旁擦身而过。在刹那的交错中，曲青青突然感到，今晚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她又猛然惊觉，这才是真正的秦阳。是秦阳对她的专属伪装，让她忘记了他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