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曲青青冰凉的手指轻柔地穿过秦阳的腰间,她突然尝到了铁锈味。不是幻痛,是真实漫上来的血腥气,血珠滚进交缠的呼吸里,她却依然固执地想要加深这个染血的吻。
秦阳偏头躲开她染血的唇,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下一秒,曲青青又扑进他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们也不要各自生活。你订婚也好,结婚也罢,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她双手用力地环住秦阳,仿佛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
秦阳喉结上下滚动,问道:“曲青青,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曲青青双臂抱得他更紧了。
秦阳咬紧牙关,沉着声音道:“放手!”他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动作几乎到了残忍的地步。
曲青青摔在地上时,黑发海藻般漫过她发抖的肩膀。她爬着拽住他裤脚,泪珠如珍珠滚落:“张妈说,就算是自己不喜欢的,久了都会成为习惯。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不信你对我......”
“曲青青!”秦阳打断她,蹲下身,用手指擒住她的下巴,“习惯是可以戒掉的。”
曲青青突然不动了,她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以及他冷冽的眼神,轻声问道:“那刚才的吻算什么?”
秦阳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微笑,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她唇上的血迹,指尖沿着她的脸颊滑下,最后停在她的锁骨处。
“男人嘛,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通常不会拒绝。我不会拒绝你,同样也不会拒绝曹希仪。”
“不!我和她不一样!”曲青青最终的防线还是被他攻破,她崩溃地抓着他的手,“你对我和别人不一样。”
秦阳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他甩开她,站起身:“你们当然不一样,她可比你有价值多了。”
曲青青脸色骤然发白,眼神悲伤又绝望,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种话了。
秦阳戴上帽子,墨镜和口罩,临走时丢下一句:“你的生活费我每月会按时打到你卡上,直到你大学毕业。”
看,即使被他抛弃,她仍然需要他的施舍。正如他所说,她不仅毫无价值,还是个拖累。
秦阳回到楼下房间,曹希仪还在呼呼大睡。谢哲远把西服递给他,小声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秦阳接过西服说:“想要做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没那么容易。”
“对别人来说或许不容易,但对你......”秦阳的一个眼神,谢哲远没继续说下去,他把秦阳换下来的衣服装进包里,“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学校的。”
谢哲远拿着背包抵达顶层,他用房卡打开房门。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曲青青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嘴唇上残留着血迹。他忍不住开口骂道:“秦阳真够混蛋的!”
他捡起地上的外套给她披上,说:“青青起来,我送你回学校。”
曲青青低着头,就像一个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影子,机械地跟着谢哲远移动着。回学校的途中,谢哲远和她说话,她始终一言不发。
车停在临城大学门口,她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校门,仿佛那扇门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能够将她从痛苦的现实暂时隔离开来。
曲青青在宿舍躺了两天,她不去上课,也不吃饭,每到醒来,她就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一处发呆。范雨萱与她交谈,她置若罔闻;范雨萱劝她进食,她无动于衷。
“好,如果你有本事,就一直这样躺着,躺成一个废人。看看秦大总裁会不会来看你一眼。”范雨萱生气道,“作为你的朋友,我有必须提醒你,从今天起,你必须要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你的秦叔叔,他订婚了!他不要你了!”
曲青青终于有了回应,她翻了个身,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范雨萱抬高音量,继续说道:“他的未婚妻是曹氏集团的千金曹希仪,他们的结合可谓是强强联手。而你呢?不过是他散发爱心养在家里的......”
“闭嘴!”曲青青从床上坐起来,怒不可遏地瞪着她,“我不是!我不是!……雨萱......我不是......”她控制不住地埋头哽咽起来。
范雨萱过去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说你。”
这晚,曲青青哭了很久很久,仿佛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干。她的心如同被无数根细针刺痛,每一次抽泣都像是撕裂了一部分灵魂。
临近冬天的时候,曲青青收到张妈寄来的包裹,里面是她冬天的衣物。她拨通张妈的电话,说:“张妈谢谢你,东西我收到了。”
“收到就好,先生说这栋房子留给你,我走之前会把家里全部打扫一遍,你回来的时候……简单收拾下就行。”张妈的声音略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