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拍摄工作终于结束，曲青青换好衣服走出秦氏大楼，秦阳站在一辆黑色轿车跟前说：“我送你回酒店。”

“黄诚呢？”曲青青问。

“他下班了。”

此时，她已疲惫不堪，只希望能尽快回到酒店，司机是谁已无关紧要。坐进车内，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望向窗外。红灯时，秦阳听到车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转头一看，发现曲青青已经熟睡。在车内灯光的映衬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宁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当前的景象逐渐与他记忆中的画面吻合。

车在酒店门前停下，秦阳轻晃下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谢谢秦总送我回来。”

踏进旋转门，曲青青往电梯方向走去，听到身后两位前台喊了一声：“秦总好。”她回头，秦阳正朝着她走来，手中拎着她忘带的包包。

秦阳将包递给她后，随即离开。从两位前台惊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一部狗血的爱情剧正在她们脑海中上演。

第二天，拍摄宣传片的视频时，曲青青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衫，外搭一件宽松且略显陈旧的格子衬衫，下身搭配宽松牛仔裤，头发则随意地打理成凌乱的造型。她坐在摄影棚的椅子上，边看脚本边酝酿情绪。今天她要演绎被工作，生活逼疯的多重身份的女人，然后利用购物的过程去缓解压力。

导演对摄影师说：“太好看了。”

摄影师点点头：“确实好看，不仅拍摄过程顺利，后期处理也十分省事。”

导演瞪他一眼：“我是说她的妆造太好看了，不够颓废。”

摄影师略带尴尬的笑笑，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工作人员把导演的意思重复一遍给梁成，梁成怒道：“人家长得好看，关我妆造什么事儿？”

工作人员讨好道：“梁总监，导演也是为了拍出让秦总满意的作品，您看您能不能稍稍给曲小姐做一下调整，让她尽量符合导演的要求。”

“拿秦总压我？”梁成笑一下，道，“你怕是不知道我和你们秦总之间的关系。”

工作人员低下了头，知道梁成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行了，为了秦总，为了你们拍摄顺利，我改。”梁成说完，走到曲青青面前，拿起刷子沾点修容粉在她脸上蹭几下，让她眼袋和脸颊位置的阴影看起来更深了一些。

妆造勉强符合要求后，导演宣布开机，曲青青瞬间进入状态。她完美地诠释了坐在办公桌前修改稿件而精神崩溃的白领、目睹病人无法挽回生命而痛苦的护士、深夜仍在做家务的绝望主妇，以及被孕晚期折磨得无法入睡的孕妇等角色的情绪。然而，当她从这些角色中抽离出来，变成一个身着夸张的粉色吊带蓬蓬裙时，却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了。

“停。”导演喊道，“曲小姐，笑容再大一点，眼神再兴奋一点。”

胡莹莹将一根吸管递到她面前，她吸一口，继续听着导演的解说：“曲小姐，今天的拍摄不同于昨天，静态与动态的区别是很大的，你要控制好你的每一个表情。艺术源于生活，你可以想象一下你购物时的心情。”

难就难在，她已经很久没有购物了，早就忘记购物是什么心情了。

“让我再试一试。”

在重新开机后，曲青青依照剧本的指示，在镜头前做出了模拟疯狂购物的假动作。

“停！瞳孔失焦了！”导演拿着对讲机，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先暂停，休息一会儿吧。”

楼上总裁办公室

秦阳问王秘书：“拍摄进展的怎么样？”

王秘书实话实说：“上半场进行的非常顺利，后半场曲小姐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又卡壳了。”秦阳停下手中的工作，微微蹙眉，“难道又需要我帮忙了？”

听到‘帮忙’二字，王秘书不由得想起秦阳昨日的行为。这位一向冷面无情的人，竟出人意料的担任模特拍摄照片，而且还是那种与他本人反差感极强的温情照片。

“王秘书，想什么呢？”

“我在想，曲小姐可能是缺乏购物经验，因此未能将购物的乐趣表现出来。”

秦阳抬眼眸看他一眼，说：“有道理！走！”

王秘书：“去哪啊？”

秦阳：“去帮忙！”

王秘书：“......”你去帮忙，我去做什么？

摄影棚内，中央空调发出濒死的嗡鸣，化妆师正为曲青青补着脸颊的腮红。

“我先带曲小姐离开一下，一个小时后回来。”低沉的声线切开嘈杂，秦阳扯松墨蓝色领带，步入拍摄区域，随后握住了曲青青的手腕。

众人呆愣在原地，待他们离开，纷纷开始议论。

“秦总这两天的行为太反常了，他之前从不踏进摄影棚半步，更不用说昨日作为模特进行拍摄的工作了。”

“要我说啊，还是曲小姐魅力大，让我们冷若冰霜的秦总，变得都有点平易近人了。”

“我觉得曲小姐人还算不错，她没有因为和秦总的关系给我们甩脸子，也没有刁难过我们这些人，时不时还会冲着我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