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雌虫在涉及到自己的雄虫的话题时醋意横生到失去理智也很常见,智能体都懒得搭理这种奇怪的逻辑。
“所以——他想暗示我以后别去探班了,对吗?”
席瑞尔被医疗舱的修复液呛了一下,这句话说得有些模糊。
这对吗?
雌虫已经自己编了好几套前因后果完整的雄虫潜台词,简直就是异性心理学专家。智能体对此实在做不出什么更有新意的回答了。
“洛伦阁下既然没有明说,想必并没有阻止您的意思。”
其实这种问题的分析不是智能体的强项,但席瑞尔既然问了,它也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智能体谨慎地劝告正在患得患失的雌虫。
“他只是想确认您是否需要他的帮助——从让您把检测报告给他看,到操作医疗舱,再到询问您的信息素水平。”
“也许您不需要猜测他想暗示什么,只要安慰他、让他放心去休息就可以了。”
“如果您想询问我的建议,我认为您也许需要再检测一下您的精神力状况。不光是因为洛伦阁下询问您的状态,您可以让他安心,也因为以您的既往情况来看,思维过分跳跃似乎也是精神力可能异常的表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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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席瑞尔放弃和自己的智能体聊天。“你测吧,测完把结果发给雄主一份。”
他屏住呼吸,把头埋进浑浊而冰凉的修复液里。
无论如何,在和雄虫打交道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想要什么表露得太明显。即使是面对自己的雄主,最好也不要太过于坦诚。
要做到“恰到好处”是很难的,尤其对占有欲如此强烈的雌虫来说。
就像在厨房里,洛伦轻而易举辨认的调料和随口点出的份量对敏感的雄虫而言差异非常明显,然而在席瑞尔,得到洛伦的指点之前他完全感受不出区别。
而感情或许也像调料,如果拿捏不了尺度的话,第一次最好不要加得太多。
医疗舱内置的仪器发出熟悉的响动,似乎检查差不多完成了。他调到和洛伦的对话,慢吞吞发送一条语音。
“您放心休息吧,我没事的,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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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席瑞尔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应该会很懊恼吧。洛伦有些好笑地想。
雌虫当然会很希望和雄虫亲密接触,但当意识到这种尝试可能失败之后,他们往往选择更改策略。
毕竟无法稳定地和雄虫亲密接触已经不妙,而如果因为想要改变现状却反倒让雄虫对自己的好感度下降、印象变差的话就更得不偿失。
所以即使洛伦给了他这样一个可以争取一下的机会,他也只是轻轻递回了一句“我没事的”。
洛伦看完席瑞尔发来的检测报告和医疗舱的工作记录,重新躺回床上,把自己埋进蓬松的被子,合上眼睛。
很难说这是否算一种关心则乱,只是因为不在雌虫身边就这样担心他,甚至还企图给雌虫提供帮助。
但洛伦也并不为此后悔。
也许一切究其原因只是因为白天和席瑞尔接触太多,被尚未清理的精神链接影响而过分忧虑。
但至少如果再次从不太稳定的噩梦里醒来的话,洛伦可以清楚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