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从微小的洞口照射进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旁，发现向雄飞早已经不在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有着两条显眼的消息。

第一条是肖予昨晚十二点多发送过来的。

第二条便是向雄飞今天早上发的。

他心情激动、手颤抖地打开肖予的消息界面。

“明天是爷爷、奶奶、柚子的出殡日，你还是回来看一眼吧。”

看到这条消息的姜果开始哭的泣不成声。

他的爷爷、他的奶奶、他的姐姐，在今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随便从向雄飞的床脚边的衣架上拿了一件衣服就往家的方向赶去。

赶去车站的路上，路上的行人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脸上都带了一丝的恐慌。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一晚上居然就杀了两个人，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真是可怜。”

回程的路上，坐在姜果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叹息地说道。

“就是，就是，就在币安区郊外的那个废弃楼那里，是不是，我听说现在警方还没有确定凶手，这样的一个杀人犯，简直就是危害社会的毒瘤啊，真的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从中年男人的后面传来一声附和的声音。

顿时，整体车里都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声音。

姜果将衣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然后再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耳机塞在自己的耳朵里，播放起手机里的音乐。

这辆车的车速很慢，每过一个闸口都会停留两三个小时，两三个闸口，整个闸口停留下来，一共就停留了差不多八九个小时，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拉长到了八九个小时。

整个车程很漫长，漫长到姜果待在车里就感觉呼吸不过来，很压抑，压抑到他很想发脾气，但是理智又在告诉他，他不能发脾气。

等到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了。

姜果匆忙地走进家里，客厅里灯光明亮，晃得姜果一时适应不过来，闭上了眼睛。

“你回来了。”

客厅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姜果顾不上突然传来的刺眼的亮光，睁开了眼睛。

“哥。”姜果开口叫道。

客厅里，肖予正坐在客厅的上方。

肖予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下面穿着一件西装裤子，姣好的面容上满脸写着憔悴，满脸写着严肃。

只是一天一晚不见，姜果就觉得自家以前的那个爱笑的哥哥已经不见了。

在肖予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三个骨灰盒，在三个骨灰盒的上面都贴了一张照片，那是爷爷奶奶和姐姐生前笑着的照片。

“我昨晚就发了消息给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到底去了哪里？”肖予严肃地看着姜果说道。

“……”

“现在是我什么也不能问你了吗？”肖予见姜果不说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回来的路上车老是堵，回来晚了。”姜果有些害怕地回复道。

“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能够比得上你的爷爷奶奶还有你的姐姐？”肖予转念一想，又说，“也对，爷爷奶奶现在对你也不重要了，你也是可以不用管了的，是吧？”

听到这句话的姜果心情在一瞬间低落低谷，他的哥哥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姜果想要解释，但是他又该怎么去解释呢？

“也是，毕竟他们也不是你的亲生的爷爷奶奶，你不在意也是应该的，不在意也罢。”肖予继续说着伤人的话。

“所以，爷爷奶奶的骨灰盒就由我保管，你姐姐的骨灰盒就交给你吧。”说着肖予站起身，将爷爷奶奶的骨灰盒放到客厅的灵堂之后，回到客厅看了一眼姜果。

“你现在的户口也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你可以带着你姐姐的骨灰盒去你大姨夫和姨妈那里去，听说他们的生活条件也好，也许你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培养。”

肖予站在灯光的开关处，关闭了一盏灯光。

顿时，刚进屋的那种刺眼感没有了，姜果站在灯光与被关掉灯光的交接处，脸色沉重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啪~”肖予将最后一盏灯光灭了。

四周处在一片黑暗之后，姜果握紧自己的拳头，眼眶里的泪水在客厅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