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远问:“时总近来挺好?上次有个单子多亏他帮忙,我一直想请他吃个饭,但时总贵人事忙,一直没腾出空来。”
夏时叙:“是忙,这段时间都没在国内,回头我转告他。”
“那太好了,里面请。”崔邈不认识林乐阳,只冲他友好地笑了笑,“叙少这是接到了小朗的邀请?这孩子就爱交朋友,没想到他能结交叙少这样的……”
“妙妙崔!”林乐阳一脸单纯地打断崔志远,假装刚看见崔邈,“我和我哥来找你玩啦!”
崔邈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脸上端着得体的表情打招呼:“小阳,叙哥。”
崔志远一愣,立刻改口:“原来叙少和崔邈是朋友?这孩子,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崔邈面无表情,崔志远已经招手把崔朗喊了过来:“这是我二儿子崔朗,你们是同龄人,应该能聊到一起去。”
崔朗和崔邈身量差不多,长相却相差甚远,但他笑容温和,比冷脸的崔邈更讨喜,主动向夏时叙道:“叙少你好,我是崔朗。”
崔志远拍了拍他的肩:“那你们聊,我去接待客人。”
林乐阳暗戳戳吐槽这个当爹的,崔朗就是“小朗”,崔邈就是连名带姓,真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意图。
夏时叙被这一声一声的“叙少”叫的浑身不舒服,面无表情地对崔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三人便一起进了宴会厅。
“妙妙崔,你不用接待客人了吗?”
崔邈两眼已经失去了光彩,迷茫道:“本来就是去等你们的,我在外面都要站麻了,崔朗喜欢干这个,让他自己干去。”
正巧有个服务生经过,崔邈拿了一杯饮品给林乐阳:“这个好喝,话梅冰茉莉。”
林乐阳开心了:“我来尝尝!”
夏时叙看向门口,忽然问道:“你是不是长得更像你母亲?”
崔邈点了点头,自嘲似的笑道:“所以我爸不待见我。”
林乐阳:“崔朗长得像你爸,你比他帅多了好吧!”
“小阳——”崔邈伸手就要给他一个拥抱,被人拎着后领拉开,回头一看,是早就到了的陈宏意。
“别动手动脚,小心叙哥踹你。”
夏时叙笑了声:“他过生日呢,不至于。”
林乐阳小口喝着饮料,环顾一圈宴会厅,有几个人的头顶也出现了数字,最大的是“25”,最小的是“16”,他又看向夏时叙头顶的那个“1”,深深叹了口气。
“妙妙崔,你家宴会上应该不会有人持刀行凶吧?”
崔邈莫名其妙:“不会吧?而且这是你家的酒店,安保系统应该很完善吧?”
夏时叙好笑地搓了搓林乐阳的脸:“别胡闹。”
说话间,官家找了过来:“大少爷,二少说客人太多忙不过来,崔总让您去帮忙。”
崔邈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又冷下脸:“知道了。”
然后无声地骂了两句,理了理衣服去门口了。
陈宏意感慨:“还好我家就我一个。”
夏时叙看了一眼门口正在接待客人的两个人,刚才进门时崔朗身上的两个袖扣都还好好的戴着,现在右手上那只已经没了。
“小羊。”夏时叙压低声音,“你找个机会把我送给崔邈的袖扣拿过来。”
苏溪亭为了让林乐阳安心生活,很少带他出席宴会,只有和苏溪亭熟稔的几个大佬见过林乐阳,今天在场的都是普通公司的老总,没人认识他。
认识夏时叙的倒是很多,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四五个人来敬酒攀谈,林乐阳趁机偷偷跑去了放礼物的房间。
“没成年呢,以茶代酒了。”夏时叙拿着林乐阳喝了一半的话梅茉莉,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听我家孩子说,叙少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敬酒的人恭维道,“年轻有为啊!”
夏时叙:“……”
他终于能理解林乐阳为什么不愿意碰到自家公司的人了。
如果今天他是一个二十几岁已经步入职场的人,这些人的恭维他可以照单全收,一笑了之。
但他现在还在上学,被一群事业有成的中年人看在夏展歌和时延敬的面子上夸成绩,真是既割裂又尴尬。
陈宏意感同身受,默默往夏时叙身后站了站,小声说道:“叙哥,你自己能撑住吗,我好想逃。”
夏时叙礼貌微笑:“你给我站前面来。”
宴会马上开场,两人终于从环绕的尴尬中抽出身来,林乐阳正和崔邈躲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看到他们两个赶紧招了招手。
崔邈咬牙切齿:“我口袋里多了个袖扣,看着是崔朗的。”
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他有病吧,我从来不用袖扣!”
西装外套的口袋很小,只是一个装饰作用,没有人会插兜,林乐阳抓了一把牛轧糖觉得放自己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不好看,非要装崔邈口袋里,这才发现了袖扣。
夏时叙好笑地看了一眼林乐阳:“有这么好吃?”
林乐阳:“不许说我!”
崔邈:“啊啊啊怎么办啊我要上台了!”
夏时叙拿过袖扣,打开窗户直接扔了下去。
这里是顶层三十二楼,小小的袖扣会掉到哪里去,只有天知道了。
崔邈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叙哥?那玩意儿是我爸送他的生日礼物,二十万呢!”
“你爸送你什么了?”夏时叙问。
崔邈:“他说这都是小东西,没什么送我的,让我好好学习以后继承他的家业。”
林乐阳锐评:“送了张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