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十八,二儿子十七。”夏景越冲两人抬了抬下巴,“都挺帅是不是?随我。”
男人沉默着,好像真的在思考八岁生儿子的合理性,夏景越看出他在想什么,狠狠翻了个白眼:“裴琢,你是不是傻b……算了。”
顾忌到两个小孩在场,夏景越咽下脏话:“你来干什么的?”
裴琢张了张嘴,又看向两个小电灯泡,林乐阳捂住耳朵:“舅妈你说,我不听。”
“?”
裴琢一愣:“舅妈?”
夏景越撸起袖子:“林小羊!你屁股痒了是不是!”
“哥哥哥哥救救!”
夏时叙连忙护住身后的人:“我来打。”
林乐阳脑袋探到他胸口和他对视:“?”
你的语气怎么透着一丝期待!
裴琢听了半天,听明白了夏景越并不是这两个孩子的爸,默默松了口气,脸也没那么黑了。
秃秃从楼上跳下来,精准地踩到林乐阳头上,夸道:“你果然很适合干红娘!你撮合别人的办法总是别出心裁剑走偏锋!”
夏时叙把猫拎了下来,心说林乐阳可能只是单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哪来的猫?”夏景越不想和裴琢说话,抱着手臂转移话题,林乐阳接过秃秃:“捡来的。舅舅我和我哥去写作业了你们聊!”
两人一猫飞速消失,留下夏景越和裴琢四目相对,一丝奇怪的气氛悄悄蔓延,夏景越冷静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送客了。”
裴琢走近一步,哑声道:“有。”
林乐阳抱着秃秃蹲在楼梯口,借着扶手的掩护偷看一楼,眼看裴琢上前抱住了夏景越,低头和秃秃的小爪子击了一掌,小声说道:“成啦!”
“哥,吃个冰淇淋奖励一下!”
“不行。”夏时叙无情拒绝,“喝碗甜粥替代一下。”
“啊啊啊不要喝粥!”
最终也没能吃上冰淇淋的林乐阳被夏时叙拉走,给舅舅和准舅……夫,留下充足的二人空间。
寒假作业仅项目就排满了一整张A5纸,年已经过完,舅舅的事也不用再操心,林乐阳终于开始忙他的正事——写作业了。
到了这个时候,每天上课也已经没什么新内容可讲了,林乐阳很少遇到不会做的难题,但还是有些不自信。
毕竟京大是全国第一学府,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空白试卷慢慢染上颜色,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填满了白色区域,两人正低头写题,门突然被敲了敲,是裴琢:“吃蛋糕吗?”
林乐阳打开门,红茶蛋糕递到了眼前,裴琢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羊是吧?我可以进去吗?”
“嗯……可以……”
林乐阳接过蛋糕,侧身让他进来,不自在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
怎么每个长辈都喜欢摸他的头啊?
裴琢对夏时叙点头打过招呼,说道:“小羊,你舅舅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人?”
林乐阳一愣:“我不知道呀。”
裴琢神色凝重:“当年他经常提起你,我以为他会对你说。”
那时候夏景越口中的“大外甥”,是个小小年纪就成熟得不像话的孩子,家里的教育氛围太严肃沉重,夏景越经常吐槽他姐和姐夫要把孩子逼疯了。
不过眼前这个……好像和夏景越说的出入有点大?
“啊……”林乐阳看向夏时叙,“舅舅说的应该是我哥吧?”
裴琢也看了过去,夏时叙想了想,完全不记得以前夏景越跟他说过什么。
他小时候平等地讨厌每个长辈,夏景越住校不常回家,一回来就要带他出去玩,但都被拒绝了。
他只记得那时候的夏景越有段时间非常开心,又有段时间非常不开心。
可能就是当年谈恋爱和分手的时候。
“你们高中没有在一起吗?”夏时叙问。
裴琢说道:“在一起过,但他……”
他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怎样陈述这件事,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但他说我只是替身,高考前提了分手。”
夏时叙记忆回笼,那时候好像听夏展歌提起过,他的外公因为夏景越是同性恋生了大气,严重到了住院的地步,算算时间,老爷子就是那年高考后不久去世的。
舅舅的故事依稀拼凑出了轮廓,夏时叙拉住了林乐阳的手,大逆不道地说道:“还好我外公走的早。”
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裴琢:“?”
话题转移的是不是有点快了?
因为一些事,林乐阳和夏时叙都对隔代的长辈不亲,对方是死是活对他们来说基本没有差别。
只要苏溪亭和夏展歌不反对,他们两个谈恋爱就没有任何阻碍。
夏时叙看向裴琢,他记得小时候这人来过家里,那时的他和现在的自己一个年纪,横冲直撞地跑到楼下喊夏景越出去,满身少年人的无所畏惧。
十年过去,眼前的人气质沉稳,心思内敛,但想起早上那通大吼大叫的电话,夏时叙有些想笑。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会毫不掩饰的。
“我觉得,你不如问问舅舅吧。”夏时叙说,“他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
裴琢眼睛好像亮了一下:“真的?”
“真的?”林乐阳也问,然后继续添乱不嫌事大,“可是昨天我还听夏姨说舅舅有个国外的同学要来家里玩,好像是个法国人,金发碧……”
话还没说完,裴琢就风一样地走出了卧室,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夏景越的吼声:“你有病啊!发什么疯啊!”
夏时叙:“……”
“你当红娘果然很有天赋。”夏时叙表情复杂,“不用管当事人的死活。”
林乐阳一屁股坐到他腿上,凶道:“我是为了舅舅好!他直接问舅舅肯定不会说的!”
会说早就说了,还用等十年?
“这么有经验?”夏时叙揽着他的腰凑近,“那怎么没看出我喜欢你?”
林乐阳红着脸和他对视:“那、那你又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