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阁下的讲解,我想在这里我学到了不少。”
??“哦,不,殿下,能为您讲解是我的荣幸。”之前从未见过赵不言的罗歇通过交流,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聪慧和仁慈。他在想,之前那些关于这位殿下想要趁国王不在发动政变的消息应该都是假的。他能感受到,这位殿下虽然与他们信仰不同,但对国王的忠诚并不比他们少。
??赵不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领着人骑马返回了王宫。在她探望完那些伤员,尤其是圣拉萨路医院骑士团里那些受伤的麻风骑士后,她有些想念鲍德温了。鲍德温说过,如果不是他当时已经确定了王位继承人的身份,他也会加入圣拉萨路骑士团。那里的骑士因为麻风病逐渐丧失知觉,无法感知伤口的疼痛,却因此被更频繁的要求作战。
??走在前往鲍德温寝殿的路上,赵不言迎面遇到了一位年轻的骑士,那人有着卷曲的棕色半长发,面容英俊,身着白色长袍胸前戴着红色十字,看穿着应该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
??双方走近后,那名骑士似乎并不认识赵不言有些愣住。直到跟在赵不言身后的迪安见状开口介绍,“这是塞莉蒂亚公主殿下,国王陛下的未婚妻,耶路撒冷的准王后。”
??“请原谅,殿下,我刚来耶路撒冷不久。”那骑士鞠躬行礼向赵不言表达歉意。
??“没关系,王上可在殿内。”赵不言以为是雅各布战役后前来支援的骑士,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失礼。
??“王上刚接到传信,正在殿中与阿格尼丝夫人、约瑟芬伯爵等人商讨事情,似乎和的黎波里伯爵有关,我先告退出来了。”
??那名骑士在来耶路撒冷前便听闻,国王鲍德温虽身患麻风,却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一位貌美且实力雄厚的东方公主作为未婚妻。据说国王对这位准王后十分满意,信任非常,甚至同意这位准王后带来的医官与御医一同诊治自己的身体。也正因如此他并未隐瞒殿中的情形。
??赵不言闻言,之前那股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向那名骑士点了点头便继续向鲍德温寝殿走去。走到门口时,阿格尼丝与约瑟芬正好出来,两人面带喜色,约瑟芬手中还拿着一卷羊皮纸。
??“夫人,阁下,看来两位心情不错。”赵不言因为之前各种原因,不想再与鲍德温的母亲和舅舅起冲突,于是打起笑脸先一步问候。
??“殿下的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约瑟芬与赵不言没有什么正面冲突,于是鞠躬行礼回应她。倒是阿格尼丝在一旁没有出声,不过因为心情不错的原因也没说什么讽刺的话,只是带着约瑟芬径直离开了。
??赵不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走进寝殿内,殿内一片寂静,身后寝殿门关闭发出的吱嘎声变得异常刺耳。
??她走到书房,就看到鲍德温在批改文件的书案前,低着头坐在靠椅上,一动也不动。
??“这是怎么了,我的陛下。”赵不言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但仍然带着笑意走到鲍德温身前,拿了一个垫子放到地上,然后坐在上面仰视着他。有时候,赵不言会故意坐在这里伏在他的膝头,任由他一边抚摸自己缎子般的黑发一边为自己讲一些王国发生的事情。
??过往无论发生什么,鲍德温都是很温和的和她说话,但这一次赵不言感受到了来自君主的威压。
??“我刚收到传书,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联合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正在向耶路撒冷行军。”,鲍德温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赵不言的耳边响起,那声音冰冷刺骨,那双往日如海水一般平静的蓝眸中现下已经结了冰。
??“你的意思…”赵不言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的看着鲍德温,现下局势不安,如此做法几乎与谋反无异,“是为了姐姐的…”
??“他们是当我已经死了吗?!咳咳…咳咳…”鲍德温突然激动起来,牵动之前的旧疾发生了剧烈的咳嗽。
??这是赵不言第一次见到鲍德温发脾气,她跪坐起来,替他轻轻抚顺胸口,“冷静,我的陛下,请您顾念自己的身体,雷蒙德叔叔和博希蒙德叔叔未必想要谋反。”
??赵不言试图用亲情安抚鲍德温,她并不认为两人是想要谋反。博希蒙德继承资格太靠后且没什么野心,而雷蒙德一向支持鲍德温,无论是跟随鲍德温参加战役还是支持自己和他的婚约。更何况这两个人对外的态度一向是希望保持和平,现在巴里安正在雅各布进行和谈,两个人几乎不可能挑这种时刻谋反,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在茜贝拉的联姻人选上。
??“咳咳,蒂亚,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想要谋反,咳咳,但他们的行为让我无法原谅,咳咳…无法原谅…他们怎么敢!”鲍德温虽然咳嗽不停,但仍无法抑制他向赵不言表达自己心里的愤怒。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赵不言环着鲍德温的腰,继续安抚着他的情绪,“不如我们先派人沟通…”
??“蒂亚,我需要立刻作出决定,咳咳…否则如果他们进一步对耶路撒冷造成威胁,我将不得不答应把茜贝拉嫁给伊贝林的鲍德温,咳咳。”
??“所以,我的陛下,你…”
??“我刚才已经下令,让王姐茜贝拉嫁给吕西尼昂的居伊…咳咳,这是现在看来最合适的人选,并且让约瑟芬舅舅派人送信给雷蒙德等人,告知我的决定…咳咳”鲍德温闭上眼仰起头,一只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一只手轻轻搂住怀里的爱人。“希望他们在得知我的决定后主动退兵,否则…咳咳…蒂亚,我并不想看到王国内讧”
??“您已经见过居伊了吗?”赵不言轻声询问。
??“我的母亲和舅舅刚带他来见过我了,不过后面有雷蒙德的书信传来,我先让他退下了。”,平复下来心绪的鲍德温大口喘着气,向赵不言讲述了刚才在殿中的情景。
??“我的陛下,您是说,我在外面碰到的那个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就是吕西尼昂的居伊?”赵不言再次震惊,她没想到那是居伊,更没想到这件事的走向会是这样。
??“是这样的,我已经为他们定下了婚期,就在圣诞节。”鲍德温逐渐恢复平静。
??赵不言没再多说什么,君王的旨意她无法反驳,只是默默抱着鲍德温,静静的陪伴着他。
??过了许久,赵不言见鲍德温的情绪稳定下来,仰起头望着他,“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好吗?”
??鲍德温点了点头任由赵不言扶着进入内室,躺在到床上时他对着赵不言说,“希望这个居伊是个可靠的人选,他能跟随你前往战场至少说明他有足够的勇气。”
??赵不言亲吻到鲍德温的额头上,安抚到,“你现在需要休息,my love.”
??刚发泄完情绪的鲍德温终于感受到了疲惫,在赵不言的陪伴下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赵不言见鲍德温睡去,悄悄的离开了他的寝殿。
??脚步声再次响起,刚和自己的驸马居伊见过面的茜贝拉面带喜色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寝殿十分安静,小鲍德温不在殿内了,茜贝拉环顾四周寻找他的身影,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你们欺骗了王上,也欺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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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的说,爱一个人就是杀死其他所有人。
??——加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