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鲍德温从睡梦中醒来时,见到的就是他曾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窗外和暖的阳光照射在纱帐上,他能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最爱的妻子。而他的妻子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仍睡的十分香甜。
??鲍德温用手指轻轻拂过赵不言露出的颈背,如玉般光洁温润的肌肤与他手臂上瘢痕累累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是麻风侵袭带来的结果,即使宋国的秘药已经让伤口愈合,但仍留下了大量无法消除的疮疤。
??“Don't leave me.…No…My lord…I can't…”
??睡梦中的赵不言忽然身体开始颤抖,哭闹不止,鲍德温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在她耳边安抚。
??“蒂亚?”
??赵不言从梦中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鲍德温的怀里,于是转过身大哭起来。
??“怎么了,我的蒂亚,怎么又哭了?”鲍德温不得不承认经过昨晚,哭泣时的赵不言于他而言是一种诱惑,一种想要攻城掠地的欲望,“蒂亚,不要哭了,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真的吗?”
??赵不言抬起头看着鲍德温,她棕色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已有些红肿的眼眶都在向他倾诉着刚才梦中情形的可怕。
??“当然,蒂亚,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只要我还活着。”,鲍德温亲吻在爱人的额头,郑重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赵不言才逐渐稳定下来情绪。
??“刚才梦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赵不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她不想描述那些沉重的情景,那些她的忧心与畏惧。
??鲍德温没有强迫她,只是再一次抱紧了她,轻抚她乌黑的云鬓。
??良久,平复情绪的赵不言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她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伏在鲍德温的胸口上,第一次打量起他完全没有遮挡的身体。落在那些愈合后留下的瘢痕上,她的心里不免一阵阵心疼起来。如果不是她带来的那些方子控制住了这些外表的症状,恐怕现在光是皮肤上的溃败都要对他造成巨大的折磨吧。如今皮肤上的症状已经得到控制,剩下的就是内里,希望还能有时间弥补。
??鲍德温瞧着赵不言沉思的模样,拉起被子盖在她的肩上,搂着她腰肢,任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完全清醒过来的赵不言因为鲍德温的动作想起昨晚酒后的疯狂。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坦诚相见”,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一阵阵的发烫,于是又把自己缩进了被子。
??鲍德温看着突然脸红缩回被子的赵不言,知道她对昨晚的事害羞起来,于是隔着被子打趣,“我的蒂亚,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害羞了?”
??结果鲍德温说完,赵不言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于是他又坏心眼的使起了激将法,“蒂亚,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因为看到我身上的伤痕所以后悔了,这残败的身体…”
??一只手从被子伸出来,精准的捏住了鲍德温的嘴,制止了他的发言,接着被子传出来坚定的声音。
??“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你坚毅的灵魂,而不是面具后面那微不足道的躯壳。”
??赵不言从被子里缓缓探出头来看着鲍德温,看着他移开自己的手,亲吻在自己的手背上,又低头亲吻到自己唇上。
??“我当然知道。”鲍德温用额头抵在爱人的额发上,深情款款的回答。
??气氛再一次暧昧起来,赵不言的心跳再一次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
??“我饿了。我要起床去吃饭了。”
??鲍德温看着逃离自己的爱人笑了笑,也开始穿起衣服。
??“蒂亚,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看看阿克城吗?那里的港口明年春天就可以开航了,你的商队不打算去…”
??鲍德温站起身,正低头穿着衣服,就听见床铺另一侧“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滑到了地上,屋里的赵不言已经消失不见。
??等鲍德温疑惑的转到床的另一侧,就见已经穿好里衣的赵不言正低着头跪坐在地上,“蒂亚,你…”
??赵不言看着走到跟前的鲍德温,一脸羞愤的用手甩了他腿一巴掌,“去阿克!去阿克!你让我怎么去阿克?不去!”
??“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太明白发生什么的鲍德温单膝跪在地上,握着赵不言刚才打自己的那只手,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赵不言语塞,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有点酸…”
??“什么?”
??“我说我的腰和腿有点酸,行了吧!”赵不言忽然带着怒气的高声起来,然后侧过红涨的脸不再看他。
??沉默的空气中一时间充满了尴尬。终于反应过来的鲍德温,连忙把坐在地上的爱人抱到床上。
??“原谅我,蒂亚,是我的过错,我…”鲍德温看着侧着头不肯再搭理自己的爱人,想要解释些什么,结果又被她精准的制止了发言。
??“我去唤侍女进来?”
??鲍德温见赵不言点了点头,穿好自己的长袍,戴好面具头巾,去一旁拉动引绳召唤侍女进来。
??没多久,迪安带着几名侍女进来服侍。看到鲍德温也在,都有些纳罕。毕竟众所周知国王的身体并不好,再加上因为教会的影响,贵族夫妻是不会一整晚待在一起的。还好迪安跟随赵不言久了,知道两国风俗有所不同,熟练的安排下面的人服侍她。
??两人穿好衣服,用过早餐后,召见了跟随鲍德温一同前往阿克城的泰比利亚斯等人。
??“泰比利亚斯,我们一会儿改道加利利地区,通过那里去阿克城。”
??“王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