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沈彦宇本以为徐芷妤是个文静的女生,面子上虽不改,心里却很注意分寸。不过这几日多接触了下,发现其实她是个洒脱性子,便也放心和其拌嘴几句,生活也热热闹闹。
“说起来,我才想起一事,”沈彦宇终于知道这几日在心中隐隐的不安是为何,“赵景泰呢?”
他们年少时多还是以全名相称的,沈彦宇也入乡随俗顺其自然地喊其他人大名。
徐芷妤摇摇头:“我亦不知。那日只见他测得无灵根便被家里人领了回去,此后又只听先生说他身体抱恙,再没见过了。”
沈彦宇总觉得自己心里这不安的预感定从此人身上来,奈何自个又和赵景泰实在没有交情,不好多做打听,只得暂时作罢。他摆摆手:“唉,几日不见景泰兄,我有些挂念。”
“怎么关心起他来了?”徐芷妤一边收拾自个的书桌一边随口问道,“那我要是听到什么消息就来告诉你。”
“如此便多谢了。”沈彦宇微笑道。
身旁忽然掀起一阵微风,沈彦宇便听身边的人问他道:“你有疑虑。”
沈彦宇自知这是贺晨风,可事情明了前,他并不打算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便含糊道:“我不过随口一问。先生教导我们同学之间自当友爱,因此我有所挂心罢了,贺兄不必多虑。”
贺晨风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沉默地轻轻颔首。
下午的武学课其实并无何等变化,不过给他们分了两拨人分头训练去。
徐芷妤因着也有三灵根,便也跟着沈彦宇他们分到了一拨里头,在女子那边修习。不过男女虽有别,这偌大的演练场,他们活动的区域也就这小小一角,还是能时常见面说话的。
沈彦宇跟着的新任武师驭使土石之力,其身形匀称结实,不动如松、动如罡风,好似大地沙土皆为亲近之物可供取用,化为掌中力、拳中劲、剑上锋。
这武师也巧合姓石,对学生要求严格,时常弄得他们这帮小小年纪的孩子苦不堪言。只是这一下午,沈彦宇周围许多人便已经叫苦不迭,甚至有些想要退出的念头。
好容易挨到休息时,沈彦宇早已双腿酸软无力,几乎差点要站不稳就地下跪,还是凭着自个的偶像包袱堪堪撑住。他瞧向站在不远处的贺晨风,便见贺晨风似乎也有些脱力,脚步微微发抖,应当也是十分疲累了。
倒是徐芷妤趁这时候小步跑来,寻到沈彦宇身影便坐在了旁边道:“说来巧,我刚跟周围人一提,有人晓得赵景泰下落。”
一听这个,沈彦宇便来了兴致:“怎讲?”
徐芷妤一拢衣衫下摆,便道:“有人跟我说,赵景泰家里人似乎平日便阴郁严苛,不时对赵景泰非打即骂,若功课稍有下滑便过分苛责。不过赵景泰天资聪颖,功课一直领先,便也没人看出什么来。而那日测灵根时,赵景泰也是有父母兄长陪同,却似乎因赵景泰无灵根,就对其沉默冷脸,看着甚是吓人。有人猜测啊,他可能是被家里人拖回去‘改造’了。”
闻言,沈彦宇不禁皱眉道:“灵根之事乃天定,岂是人力所能得?”
徐芷妤点头,连忙继续说下去:“我也是说这个理,哪有修士做不成,还硬要摆脱凡人之躯的道理?可是那女生说,应当就是这样,所以我也无从得知更多事情。”
沈彦宇只好问道:“可告诉我你所说的是何人?”
“是个紫衣服的女孩,长得挺高的,但我记不住人脸,你现在叫我指也是认不出来的。”徐芷妤扁扁嘴答道。
“无妨。”沈彦宇虽然心里急切,但也强求不得,“再有消息,你告诉我便是。”
徐芷妤便大眼珠滴溜溜一转:“我帮你的忙,有什么回报没有?”
听得这话沈彦宇心里对她毫不掩饰的目的性哭笑不得,面上又故作神秘道:“自然是有的。”
“呵,又卖关子,你最喜欢出风头了。”徐芷妤嘟起嘴,没有多计较的意思,话说完了便站起身,“我回去了,你们这些男孩子一出汗真是臭气熏天,不过这老师也是严格。”随后便一阵风似的小跑回去了。
沈彦宇心道妹子你说得真的很对,我现在就想回家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