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
孟致舒靠在孔亦卿身上,深深地和他对视着,那双眼睛里有太多他没见过的情绪。
原来爱一个人,在和他对视的时候是会生出想落泪的冲动的。
孔亦卿弯了弯眼睛,轻声道:“不重要了,这照片是十四年前拍的,我都忘记夹在这里了。”
“你见过这首诗吗?”
孟致舒不仅见过,还印象颇深。那时他还叫“宋行远”,还在平宁一高上学,一次放学回家,他掏出书写作业,一张用行楷写的“情书”从书里掉了出来。
他不知道是谁偷偷放进去的,而且当时周围的人也没表现出异样,所以他没再寻找,只当有人放错了。
他本想扔掉这张“情书”,但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留了下来,甚至时不时翻出来欣赏那手好字。
到后来,宋行远想无论这首“情书”有没有放错,都是属于他的了,如果没有放错地方,也许还真有一个人喜欢着自己,于是他靠一张纸默默幻想着,甚至欣喜着。
但自那件事过后,他亲手烧掉了这张纸。
被自己亲生父亲侵犯是不光彩的事,如果那人知道他的事,大概也会觉得他恶心,况且他觉得自己靠着一张没有署名的情书幻想,像一个可怜的小偷,偷走了别人的爱意,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他烧掉了那张纸,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宋行远在十八岁以后给自己改名叫“孟致舒”。“行远”是父亲对他期望,但他只觉得这个名字想一座无法摆脱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而且母亲走后,他不知道要行至何处,他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舒舒服服,所以他给自己取名叫“致舒”,随了母姓。
这下孔亦卿问起,孟致舒欲言又止:“我见过……你……”
“我喜欢你。”,孔亦卿主动道,“十四年前你书包里的‘情书’是我偷偷放的,但后来你转学了。”
“我本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和你有交集,但老天很眷顾我,让我又遇见了你。”
“而且事实证明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我遇见你就会喜欢你。”
孟致舒惊的有些说不出话了,不只是惊讶于他们的两情相悦,更感叹这长达十四年的还未断的缘分。孟致舒眼眶有点红红的,孔亦卿则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我也喜欢你。”
在火车站第一眼就喜欢了……
孔亦卿将他抱在怀里,慢慢地背起了那首诗:“墨水在纸上流淌/像夜色漫过我的窗/我写下你的名字/纸上开出一朵花。”
“风从远方来/带着你的气息/纸上的花摇曳/放佛在轻声低语。”
“我听见它的声音/说这思念比夜长/说这爱意比海深/而你,是我写不完的诗行。”
孟致舒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写的?”
“我写的,后来被佚名收进了这本诗集。”
孔亦卿说话的时候,手始终搭在孟致舒的腰际,他们的距离近到他能清楚的数出孟致舒的睫毛,而且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吻到孟致舒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