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能忍住,他就不是洛建兵了,他起身大步跟上,进门伸手抓住林招娣的头发,一拳捶到她胸口上…
林红秀听到隔壁屋的惨叫,她起身快步冲出屋子。
洛建兵正在气头上,他一手抓着林招娣的头发,一手拿着量衣的木尺一下一下抽在女人皮肉上。
“你他妈还敢跟老子谈条件?你算老几?我给你养了十几年的丫头,现在还跟我要嫁妆?”
“放开我!洛建兵啊…你敢打我?你信不信…啊!啊…”
“打你怎么了?打你我还用看日子?彩礼还没到老子手里,你们娘儿俩就开始算计嫁妆了?烂货!”越想越气,手上越发使劲。
林红秀从隔壁房间冲进来,洛建兵扭头,用木尺指着她:“你敢再进来一步,信不信老子把高家的婚事退了?”
林红秀果然不敢再动,洛建兵抬手继续狠狠抽下木尺:“你个烂货!生的丫头也是个烂货!让男人白玩儿的浪货!连三百块钱都换不来,还想跟我要嫁妆!”
林红秀看着蜷缩在地,哀哀求饶的林招娣,听着那一句句的羞辱。
她泛红的眼睛扫过一旁的笤帚,顺手抄起来狠狠砸向洛建兵:“让你打我娘!让你打我娘!”
但是笤帚打人都不如鞋底子好使,洛建兵转手就扯下她手里的笤帚,拿着木尺指她:“你敢跟我动手?”
他也不打她,只冷笑一声,“行,你们娘儿俩好样儿的!”说罢扔下木尺,大步出门去了。
林红秀茫然,不敢相信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林招娣痛苦的呻吟声传进耳中,她顾不上多想,忙去扶她娘。
木尺长半米有余,宽一指,厚实又抗造,以前林招娣都是用这尺子打小时候只跟爷爷亲近的大壮,现在尺子落在她身上,她才知道有多疼。
林红秀扶着她上床,林招娣刚坐下就疼得站了起来,一猛的一起又牵扯浑身皮肉,疼得她眼里掉泪:“这个天杀的!明天她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去!”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除非洛寒那死丫头把收音机也让给她的红秀!
*
第二天,顾成开着拖拉机带着他大伯夫妻来接人。顾家庄离县城近,顾家其他人已经骑自行车去县城等待了。
顾家先接了顾红英一家和张媒婆,才去了洛家。
一群人下了拖拉机,拎着礼品进屋,顾家大伯依然很亲热的和洛建兵寒暄。
“家里人多,我们村也离县城近一些,我就让他们先去县城等了,今天就我们两口子和亲家还有张大妹子来,洛兄弟,你可别挑理啊!”
洛建兵笑:“顾大哥哪里的话,你家对阿寒这样上心,老弟我心里感谢还来不及!”
男人们坐下开始喝茶,顾成看着站在墙边拘谨的大壮,拉着他在条凳上坐下。
洛建民给村长递烟:“村长,这次阿寒的婚事真是麻烦您二位了…”
村长接了烟,“哪里的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老太太身穿暗红缎面棉衣坐在里屋炕上。几个女人进屋,洛寒忙请她们坐下。
张媒婆不错眼的看着洛寒,直到她退回老太太身边,她才操着那口流利的嘴:“大娘您这身衣裳穿得真应景,洋气又喜庆,这么一看都不像咱们村里的婆子,倒像是城里住小楼的老太太!”
她一张口,直让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顾家大伯母和村长媳妇的老太太跟着捧场,气氛一时异常热络。
洛寒穿着浅紫色棉衣,里面是奶白色高领毛衣,唇角微微勾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们,淡笑不语。
顾成大伯母都看呆了:这小模样儿真是太俊了!要是让顾成见着了,还不得闹着要下个月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