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歆雨摇摇头，把头上刚插好的步摇丢到床上，找出几只不起眼的固定用的簪子插头发上。

这一个个的古装文作者怎么都没有常识啊……步摇步摇，就是要走起来好看的。

没常识的作者只能写出绮丽而令人啼笑的文字。

茉莉打开了洋伞，这滑稽的造型有点像日本古代的“市女笠”，拉上她：“走快点，出发！”

“发你个6……”歆雨被连拉带拽，好容易到了“怡红楼”门口。

那身长裙极不方便，让她摔了好几跤，茉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她锤了好几拳。

“到了。”

“行了。”

两人同时抬头望向那块精雕细琢的牌匾、牌匾两侧简洁大气的装饰品。

茉莉找了个角落把伞关上了。

“两位小姐，你们怎么到怡红楼里来了？这不是你们大小姐到的地方，快些走吧。”一个打杂的过来一点不客气地赶人走。

“干嘛呢？”

“我就说吧你别那个……”歆雨那句暴露身份的话被自己卡住了。

“我说两位小姐，您知道怡红楼是什么地儿吗？皇城根儿脚下！”那打杂的男人阴阳怪气，“八方诗仙都买不来花魁们掀掀门帘儿的怡红楼！你们二八芳华的小姑娘懂得什么诗词？”

诗词？什么鬼？怡红楼是什么鬼？

歆雨还没发话，茉莉冷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留下那个嘴 贱的被打得一脸懵。歆雨摇头叹息，嘴上没素质，就这个下场。那句话里不带脏字，但处处贬低她俩是“下里巴人”。

“不是你要从正门进的？傻了吧？”歆雨憋着笑。

“你先把嘴闭上行不行？”茉莉还是撑开了洋伞，两人从侧门进了“怡红楼”。

楼内处处莺声燕语，奢华而不萎靡、暧昧而不荒淫，处处精巧又处处大气。楼正中是戏台，台子上正有歌女柔柔弱弱地唱着曲儿，听惯了奔放歌声的歆雨听着怎么怎么不对劲，这明明就是柔弱不堪，顶多是稍稍加强了一点点气势，有点像网上流传的小猫咪img的配词：

听着，我不是柔软的棉花糖团子，我是凶狠的棉花糖团子。

可重点又不是柔软还是凶狠啊……凶狠的棉花糖就不是棉花糖了吗？

“你看。”

楼内环境可不是满脑子下三路的导演想象内的青楼那么没审美观，歌女们舞女们文可提笔写诗、武能舞刀弄剑，来的客人大多也显得不猥 琐，反而是风度翩翩为主。

歆雨可没心思欣赏，她一眼瞅见柱子和地板上的异动。

那些时空空洞就像即将腐烂剥离的烂橘子皮似的，人进入踩一脚就要陷下去。

恰好碎的位置就在两根承重柱与舞台间的过道上，人走过去，目光霎时空洞。再一脚踏出，又恢复成正常的状态了。过去的丫鬟小厮很多，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从原先的表情变成毫无波澜的晦气相，再变回来。

他们是这本书里的人物，所以看不到时空裂缝。

歆雨拽了拽茉莉的衣服，想说点儿什么。

“快看快看楼上那不是女主乔装打扮吗？快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