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子会记到心里的。”周征怎么会不明白,且行且看吧,“母亲,近来身体可好?”聊完国事,母子二人终于能做回普通母子。“都好,只是人老了,不愿意再掺和你们的事了”,周征不明所以,周母又说到:“我不知还剩下多少年岁,往后还得当家夫人陪你过,以往的事,也不必太介怀了。”
周征明白这是母亲愿意接受叶萱了,只是不是真正接受了这个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接受了这个当家夫人的身份,来日若是这位置换了人,恐怕老夫人也是不介意的。不过,这已经足够了,等到老夫人真正和叶萱接触起来自然会明白她的好。
这么想着,周征觉得今晚便是一个好时机,“母亲,夫人今晚设下宴席为我接风洗尘,夫人也想着全家热闹热闹,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周母怎么会看不出儿子的意思,便应下了,“好事自然是值得庆祝,我随后就去。”
点了好几个火炉,一大家子围着饭桌吃饭倒不觉得冷了。“父亲、母亲,阿清”,周远道忙着陛下说的宫宴和祭天事宜,今日回家颇晚,“今日真是好冷”,周远道进门脱下披风,抖落了一地的寒雪。
“是啊,兄长,这几日总不见你。”周颐清随口搭话。
“陛下命我筹办设宴祭天,不敢怠慢”,周远道毕恭毕敬。
“兄长这般是不是想当那侍郎”,话一出周颐清也觉得失言,立马补充道:“哈哈哈哈,我自罚一杯”,周颐清自小就不同一般小孩,酒喝得、青楼逛得。
周征看着一桌子的人,“怎么不见途之?”
叶萱了然笑笑,“我这就派人去找”,转身让吴妈妈去叫。
叶萱嘱咐厨房做了两桌菜,蕙儿、吴妈妈还有周林一行人坐一桌,周征一家坐一桌。
门帘掀开风雪入户,这雪不知何时又下了些,幸而屋里有暖炉和热乎的饭。
许途之和早些时候相比穿得暖和些,下巴的胡青也不见了,又回到往日翩翩少年的样子。说来也怪,众人虽然觉得平时的许途之跳脱肆意,但在战场上却能无条件相信他。
“途之,快坐”,叶萱招呼着又给许途之在周颐清旁边添了副碗筷。周颐清坐在一旁思索从哪盘菜下手,见老太太动筷众人才敢吃。
周林起身给周征敬酒,“敬将军和我们能平安归来!”周征一口气喝完,“此行能这么顺利多亏了途之,来,周林,我们敬途之一杯。”周征饭前就喝了几杯,此时情绪都像一个酒嗝憋在头顶,也不拘于什么长幼礼数了。
许途之此时正看着周颐清夹了一块狮子头吃起来,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将军不敢,是将军带领我们,我只是个上阵杀敌的。”
周征走到许途之身旁把胳膊搭在许途之肩上,“途之,你是个好苗子”,眼睛一瞥看见周颐清正专注地吃饭,“清儿,多跟途之学学”,不等周颐清回话又自顾自地说:“不过我们清儿也是好孩子,途之你觉得清儿怎么样啊?”
许途之愣了一瞬,“小姐很好。”周颐清停下咀嚼的动作抬头看许途之,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不由得脸红起来。二人平日见面免不了斗嘴,今日竟没调侃几句,真是让周颐清不适应。
听到这儿叶萱才觉得周征是醉得彻底,忙上前插话,“好了好了”,扶着周征下去休息,走时也不忘记招呼众人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