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还是丁方海的胸牌迎接了秦艽的眼睛。秦艽从盒子里飘出来,丁方海对着她掐了个看起来很复杂的诀,念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她就有了腿。
秦艽新奇地蹦了蹦,挺好,感觉和活着一样。
“这是地府官吏的身份证明,你带上它。”丁方海说着从书架上取下来一个盒子,递给秦艽。
秦艽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银质手链,缀着一颗青色的宝石。秦艽戴上手链仔细打量,发现手链上还有一个刻着她名字的小铭牌,是端正的楷体。
丁方海郑重其事地叮嘱:“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怎么成为冥吏的。我现在送你去幽冥署。”
“幽冥署?那是什么地方?”
丁方海想了想,回答道:“类似于阳间的市政府。你不是从正规途径进入地府体制的,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是从其他地方调任过来的,至于什么地方,不可说。好了,该过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她们就出现在一栋古楼前。秦艽跟着丁方海进入古楼,抬头看见一块巨大的匾额,写着——幽冥署。
丁方海径直往楼上走,秦艽来不及观察,连忙跟上丁方海的脚步。走了两层楼梯,丁方海停下脚步,说:“我们到了,一会儿要见的是幽冥署的署长——谭佩兰。以后你有一切问题都可以找她。”
秦艽边点头边想:这名字听起来像个女人,好耶,是女领导,不知道是什么性格,会长什么样子呢?高贵冷艳大美人?不对,既然能坐到这样的位置,说颜值未必太肤浅,必然是威严的、智慧的、充满神秘感......
丁方海走向一个房间,抬手叩门,叩门声只响了一下,门很快打开,秦艽看见一张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脸,看不出年纪,既不老也不年轻,五官端正,笑容温和,她穿着一身和丁方海一样的暗红色圆领袍,没戴帽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正中高高挽起,形成一个饱满圆润的发髻,戴着一支乌木簪子,簪子上刻着神秘的符文,末端缀着一条碧绿的玉蛇。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描述,那就是包容,像妈妈一样。
秦艽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婆婆说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婆婆就是妈妈。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自己第一次见到谭佩兰,为什么会觉得她像妈妈,难道是缺乏母爱了?
丁方海朝谭佩兰行了一个抱拳礼,转身看了一眼秦艽,说“谭署长,这位就是秦艽,以后就要麻烦谭署长了。”
秦艽有样学样跟着行了一个礼:“谭署长好,我是秦艽,以后请您多多指教。”
谭佩兰爽朗地笑了起来,先回应丁方海:“哈哈哈,丁司判客气了,我还要感谢你为我们幽冥署送才,”她仔细地看了看秦艽,慈祥地摸了摸秦艽的头,又笑道:“秦艽,有祛风湿,通络止痛,退虚热之功效,是个好名字。我们幽冥署最近倒是忙得热火朝天,希望你能帮我们退退这虚热之症啊。”
秦艽有些腼腆地点头:“谢署长大人,我会努力的。”
丁方海见此状就行礼告别,“谭署长,你的才我已经送到,以后就该你施展用材之道了,我还有其他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谭佩兰笑盈盈地回了一个礼“既然丁司判公务繁忙,那就不留你喝杯茶了,慢走。”
“谭署长留步。”丁方海说完看了一眼秦艽,秦艽想他大概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泄露自己的出身,她了然地点点头,丁方海提步离开。
秦艽看了眼丁方海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谭佩兰,谭佩兰脸上仍旧挂着暖煦如春的笑容,她走到门口,朝秦艽招招手,“小秦,来,跟我去见见同事们。”
秦艽跟着她走下楼,她们走到了二楼一个宽敞的大厅里,大厅中间摆了木质会议桌,会议桌共有十个位置,两个长边各四个,短边各一个,会议桌外又围了一圈桌椅。谭佩兰走到主位,主位上有一个铜铃,谭佩兰手一挥,铜铃就响起来,没一会儿,会议室就坐满了人,中间的会议桌却还剩一个位置,那是主位左手边的第四个座位。
会议室这些人里,有女有男,她们都正襟危坐,大多数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圆领袍,都佩戴着统一的胸牌,腰带颜色材质略有不同,发型各异,甚至有人是短发,但看起来都十分大方得体,唯独她穿着死前的白色圆领卫衣和蓝色牛仔裤,披散着头发,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