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艽是被于知栀喊醒的。
8:30,于知栀在门外按响门铃,8:40,她自己开门进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秦艽仰躺在客厅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看起来睡得很香,沙发上趴着一个不认识的白发少女,于知栀觉得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个人一上一下躺在沙发和地毯上,于知栀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滑稽,但她没有笑。她蹲下身轻轻地推了一下秦艽的肩膀:“司主,司主,起床了,醒醒,司主。”
秦艽一睁眼便看到于知栀的脸,瞬间清醒过来,刚想坐起,却发觉全身酸痛,尤其是脖子和后背,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嘶……于司侍,我怎么躺在这里……”话没问完瞥见沙发上的白发少女,她揉着后脖颈,想起昨天晚上她和少女像闹剧一样的相遇,头疼起来。
于知栀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温和地提醒秦艽:“司主,已经八点四十五了,九点您该去司里上任了。”
秦艽慌忙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风风火火地洗澡、换衣服,终于在八点五十五站到于知栀面前,她急急忙忙地对于知栀说:“于司侍,我好了,我们走吧。”
秦艽换上了衣柜里的青色圆领袍,尺寸很合适,系了条银色腰带,腰带上挂了一个小荷包,这衣服穿在身上,衬得她像一颗郁郁葱葱的树苗。她洗澡过于匆忙,几缕碎发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显得不太端庄。
于知栀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掌伸向秦艽,秦艽下意识一躲,两个人都愣住了,于知栀连忙行礼道歉:“司主!是属下冒犯司主了!请司主责罚!”
秦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湿发已经被于知栀烘干了,她有点尴尬,“没关系,于司侍不必在意。是我应激了,我们快走吧。”
于知栀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八点五十八了,她朝沙发看了一眼又问秦艽:“那这位女士……”
秦艽走到沙发上看了一眼仍旧趴着一动不动的少女,少女白净的脸上有几道清晰的红色掌印,是昨天晚上秦艽试图叫醒她时拍的,秦艽心虚地舔了舔嘴唇,假装镇静道:“就让她留在这里吧。等我回来再处置她。”
于知栀答了一声“是”,然后走到秦艽面前,恭敬地说:“司主,我们该走了。请把手给我,闭上眼睛。”
秦艽顺从地伸出手,闭上了眼睛,于知栀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一睁眼她们就从司主府的客厅到了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很大,装修风格是传统中式的,墙上挂了些字画,秦艽看不懂,办公桌椅都是实木,桌上摆了一台屏幕巨大的电脑,但也并不显得突兀。旁边有个茶室,挂着些水墨画卷。
没等秦艽看完,于知栀便对她道:“司主,该去会议室了。”
秦艽点头,跟着于知栀走出办公室,走到隔壁一间更大的房间。这个会议室与幽冥署的别无二致,只是要略小一些,内围的大会议桌能坐六个人,外围的位置也没有那么多。
于知栀引着她到主位坐下,主位也有一个铜铃,于知栀示意她敲一下,秦艽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敲,就把铜铃提起来晃了晃,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没等她放下铜铃,会议室就挤满了人。
秦艽再次感受到被众多目光注视的压迫感,她低头掐了把大腿,暗自告诉自己要冷静,没什么大不了,就把她们当作白菜。
于知栀站在秦艽右手边第一位,她首先向着秦艽恭敬地行了一礼,众人也一同行礼高呼:“我等恭迎司主!”
秦艽手心冒汗,她矜持地点了点头:“各、各位免礼。”
众人坐下,于知栀开始组织每个人进行自我介绍。于知栀她认识,四个所长都是女人:
济魂所所长,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出头,名叫林悦,她留着干净利落的齐肩短发,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给人温暖又可靠的感觉,说话轻声细语,像春日里的微风,让人倍感舒适。
陈情所所长苏瑶,不到三十岁的长相,性格火辣,热情似火,说话带着一股冲劲,一头利落的高马尾,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肆意摆动,彰显了她风风火火的性格。
平怨所所长叫李婉嘉,一袭柔顺的长发垂至胸前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她性格沉稳内敛,像一潭平静的湖水,深不见底,眼神中透着的睿智与坚定,让人在看到她的瞬间就感到安心。
文华所所长王诗涵,在四人中看起来最年轻,一头卷发长至腰间,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像个舞蹈家,她性格看起来却十分爽朗,充满激情,似乎灵动的双眼闪烁间就能冒出许多新奇的想法。
组员有十余人,秦艽有些脸盲,除了四个所长根本没记住几个人。今天的自我介绍是别人给秦艽做,她就没有那么紧张。成员自我介绍结束后,于知栀主持各小组汇报工作情况,四位所长汇报的内容与于知栀在幽冥署汇报的大差不差,秦艽学着于知栀的样子,时不时点头,汇报很快就结束了。
秦艽一看时间才十一点,她回到办公室,坐了两个小时,屁股有点僵硬,她开始做备考时常做的站立拉伸动作。
她正做着拉伸臀大肌的动作,办公室门被敲响了。秦艽站起来,快步走到办公椅坐下,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请进。”
进来的是于知栀和苏瑶,于知栀首先开口,“司主,苏所长有事向您禀告。”苏瑶急忙接过话,“司主,是关于近期托梦成功率降低的问题。您有何指教?”
秦艽上任还不到半天,属实一问三不知。她心里没底,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说错话,索性把问题抛回去,问:“苏所长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