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安,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齐安从床上爬起来,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人很瘦 ,能看到她突出的肋骨。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送你走吧。”齐安说着下床朝秦艽走过来,秦艽退后一步,她没看秦艽,站上沙发前的茶几,打开窗,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秦艽大惊失色,冲到窗户面前向下看,齐安像只死亡的白蝶,随风飘荡进夜色里,很快消失不见。秦艽心脏骤停,感觉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困难。
“不!”秦艽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半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原来是做梦啊,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她连忙收拾东西回家,路过于知栀的办公室,里面还亮着灯。秦艽想了想,决定不去打扰于知栀,放轻脚步离开了。
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快十一点了,她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在办公室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还有梦里那个奇怪的女人。
齐安?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觉得她的脸熟悉?是生前认识的人吗?
秦艽虽然有些许脸盲,但对声音是很敏感的,不可能不记得这么一个特别的人。而且为什么自己觉得齐安的脸有些熟悉?既然觉得熟悉,那这张脸秦艽肯定不止见过一次。像谁呢?自己自从来到地府,多次接触的人,不,是魂,除了于知栀和安冥司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孟双月、谭佩兰和叶卓,但绝不像她们中的哪一个。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秦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她放空大脑,意识恍惚起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秦艽睁开眼,是齐安。齐安侧对着她坐在茶几上,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窗户开着!秦艽想起她跳窗的一幕,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连滚带爬地抓住齐安的手腕。
秦艽大喊,“等等!你先别跳!我有问题想问你。”
齐安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挣脱秦艽说:“没时间了。”然后纵身跃起,秦艽一急,也跟着跳起来一把拽住她的手,两人跌在地板上,秦艽突然注意到齐安竟然有不明显的喉结。
齐安甩开秦艽的手,愤怒地朝秦艽吼:“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一言不合就跳楼,吓死我了!”秦艽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齐安又看了一眼时钟,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她的语气变得烦躁不安,“关你什么事?”说着又站起来朝窗户边走。
不对!秦艽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来她在地府多次接触的魂还有一个!汤梅!齐安刚刚生气的样子和汤梅几乎一模一样。她盯着齐安的脸,仔细回忆汤梅的长相,竟然发现两张脸五官极其相似,只是齐安更年轻,轮廓更加分明。
可汤梅只有一个儿子啊,齐安却是个女人,虽然声音听起来像男的,但齐安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像男的。
电光火石之间,秦艽脑子里浮现出了的一个看似荒谬但难以忽视的可能:齐安就是汤梅的儿子肖青雄!至于为什么性别不同,恐怕要问齐安本人。
秦艽回过神来,眼看齐安已经站在茶几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她连忙问:“齐安,汤梅是你什么人?”
齐安的身体像是被定住,片刻之后她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艽:“你说谁?”
“汤梅。”秦艽重复一遍,伸手把齐安拉回沙发上。齐安听到汤梅的名字,整个人像丢了魂,任由秦艽拉着她坐回沙发上。
“齐安?”秦艽唤她,她没有反应,秦艽又道,“或者该叫你肖青雄?”
齐安像被针扎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她弯下腰抱住头,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不,我不是肖青雄,我不愿意做肖青雄,我是齐安,我不是,我不是……我是齐安……”
齐安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挣扎,秦艽第一次知道一个名字竟然能够让人痛苦至此,她极少遇到别人在自己面前情绪失控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齐安的痛苦太强烈,秦艽觉得自己也要被卷进痛苦的漩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