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浓稠的血浆,肆意地将天边渲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凄厉殷红,余晖毫无保留地倾洒在那片静谧的庭院之中,像是要把世间最后的温暖都释放殆尽。微风裹挟着丝丝凉意,轻柔拂过,庭院里的秋千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宛如一首被遗忘的挽歌,低吟着无尽的哀伤。
佩思卿独自坐在秋千上,身形单薄得仿若深秋枝头一片摇摇欲坠、即将凋零的落叶,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风轻易卷走。她的眼眸中满是哀伤,怔怔地望着远方,那空洞的眼神好似望向了无尽的深渊,思绪早已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满心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忧愁,每一丝愁绪都像是缠绕在心头的蛛丝,越缠越紧。
余墨从远处走来,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轻轻响起,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这寂静的时光之上,声声沉重。他看到佩思卿的那一刻,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目光触及她那孤独哀伤的模样,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他微微皱眉,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那挣扎里有对佩思卿的心疼,有对局势的无奈,还有对即将做出决定的纠结,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沉重。随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大步朝着严玉殿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又仿佛拖着千斤的重担。
严玉殿内,气氛压抑而凝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霾沉沉笼罩着,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殿内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闪烁,更添了几分阴森之感,好似每一道阴影中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佩严看到余墨走进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就像一只被惊扰的野兽,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嘲讽,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一切,也在嘲笑自己的命运。
“你果然回来了。”佩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空旷的殿内回荡,像是古老的洪钟发出的声响,震得空气都微微颤动。
佩严微微挑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些,“怎么,你今日来,是要放我出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不把眼前的局势放在心上,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而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余墨的眼神变得冷峻,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直视着佩严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看透他心底所有的秘密。“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必须放弃帝尊之位,不能再找洛子商的麻烦。”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这压抑的空气中,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佩严听到“洛子商”三个字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那怨愤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焰,带着无尽的恨意,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速度之快,让人几乎以为那只是错觉,可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仇恨。他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仿佛在嘲讽着命运的捉弄,“可以啊,只要他不主动找我麻烦。”这简单的话语背后,却隐藏着他深深的不甘和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
余墨看着佩严,心中明白他的话不可全信,但此时也别无他法。他微微点头,算是达成了这短暂而又脆弱的协议,可他的心中却隐隐有着不安,仿佛预感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佩严被放出后,心中的怨恨并未消散,反而像是被点燃的干柴,越烧越旺,每一丝火苗都吞噬着他的理智。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终于,趁人不备,他如鬼魅般出现在佩思卿身后,打晕了她,而后将她带回了北城。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仿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一日后,佩思卿缓缓醒转。她的意识还有些模糊,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思维也变得迟缓起来。当她看清周围陌生的环境时,瞬间惊坐而起,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眼神慌乱地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时,佩严走了进来。他看到佩思卿醒来,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时一样,充满了宠溺,可佩思卿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陌生和寒意。“卿儿,你醒了。”他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却无法温暖佩思卿那颗冰冷的心。
“哥哥?怎么是你?这是哪里?”佩思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心中满是慌乱与不解,各种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
佩严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动作轻柔地像是怕惊扰了她。他温柔地解释道:“这里是北城离境天,洛子商可没那么容易找到这,卿儿就暂时陪陪我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佩思卿的头发,那动作熟悉而又陌生,仿佛时光倒流回了小时候,但佩思卿却感受不到曾经的温暖,只有无尽的恐惧和迷茫。
佩思卿听了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她看着佩严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哥哥,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放你出来的,你又想做什么,可我求求你,放过洛子商,也放过自己吧。”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求,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那泪水里包含着她对哥哥的担忧和对未来的恐惧。
佩严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不悦如同乌云般迅速笼罩了他的眼眸,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收回手,微微皱眉,“是余墨放了我,我答应他不会去找洛子商的麻烦,但洛子商要是来找我的麻烦,那可就怨不得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强硬,仿佛在强调自己的立场,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佩思卿感到陌生,眼前的哥哥仿佛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你抓了我,这也叫不找他麻烦?”佩思卿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看着佩严,眼中满是失望,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每一滴泪水都承载着她的痛苦和失望。
佩严听了此话,轻声一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冬日里的寒风,让人感到彻骨的冷。“我们兄妹相聚,怎么能叫做找他麻烦。”他的声音很轻,但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仿佛这简单的话语背后隐藏着无尽的阴谋,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刺痛着佩思卿的心。
“你为什么要如此固执!”佩思卿的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那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去哪里了,心中满是痛苦与迷茫,仿佛置身于黑暗的迷宫,找不到出口。
佩严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他望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沧桑与无奈,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些故事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如果你是我,你也会不甘的。”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那叹息声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充满了无尽的苦涩,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命运的不甘和对过去的悔恨。
佩思卿无言以对,她起身,脚步踉跄地朝着院中走去。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么孤独,那么无助,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未来的路在她眼中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另一边,皇宫书房中,气氛紧张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洛子商站在上位,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冷峻而威严,仿佛能洞察一切,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让人不敢直视。底下站了一排的侍卫,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书房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轻微的呼吸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启禀陛下,属下曾在北城一带见过那个……但是最近却再难寻觅他的踪影。”一个侍卫战战兢兢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畏惧,身体微微颤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洛子商一眼,生怕自己的一个眼神就会触怒这位威严的陛下。
“陛下,不知为何这天地之间竟找不到皇后与佩严,可能是佩严用了什么隐藏了行踪。”另一个侍卫接着说道,声音也有些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生怕自己的话会触怒洛子商,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洛子商听了,脸色变得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不悦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眼眸,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那就给我找一个叫柳林的金吾卫,他不是偷了灵玉嘛,他的行踪隐匿得掉,灵玉这种宝物隐不掉。”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寒而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凌寒畏惧地看着上位的洛子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陛下怎么知道灵玉不见了?”他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听不见,生怕触怒了洛子商,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仿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洛子商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盯着凌寒。“你在问我?灵玉丢了居然还要我来告诉你们,要你们有何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那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整个书房的气氛都变得更加压抑,仿佛空气都被这愤怒点燃,让人窒息。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我找柳林!”洛子商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书房中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是。”众侍卫连忙应道,然后匆匆退下,脚步慌乱,像是逃离一场可怕的灾难,每一个人都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压力和恐惧的地方。
次日,北城市集,热闹非凡。街道上人头攒动,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可这热闹却与柳林无关。柳林正坐在一个摊位前,他的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像一只警惕的狐狸,时刻准备着应对危险。突然,他抬头,正好看到凌寒他们正在找他。他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身边的剑,那剑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安全感。他迅速拿起剑,带起斗笠,转身就跑,脚步慌乱,撞翻了一旁的摊位,引起周围人的一阵惊呼。
“站住别跑。”凌寒看到柳林逃跑,立刻大喊道,声音在嘈杂的市集上显得格外响亮,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然后带着侍卫追了上去,他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急促地响起,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人们好奇地看着这一群人在市集上追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林在前面拼命地跑,他的心跳得像敲鼓一样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喘息。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他左拐右拐,试图甩掉后面的追兵,但凌寒他们紧追不舍,就像一群饥饿的狼追赶着猎物,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凶狠的光芒。
直至将他追至郊外,柳林眼见前方是条河,已经无路可逃。他转身,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强装镇定的脸上仍能看出一丝恐惧,那恐惧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几位大人,小人只是个普通百姓,大人一直跟着小人做什么?”他强装镇定地说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柳林,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凌寒看着柳林,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已经将猎物牢牢掌控在手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话音刚落,柳林快速摘下斗笠朝他们扔了过去,转身便跑,动作敏捷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想要抓住最后一丝逃脱的机会。凌寒慌忙避开斗笠,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的脸涨得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柳林吞噬。他迅速朝柳林逃跑的方向射了一箭,正好射中柳林的右肩。柳林惨叫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几个侍卫跑过去,用剑架在他脖子前。“交出灵玉,饶你不死。”一个侍卫恶狠狠地说道,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仿佛在威胁一只待宰的羔羊,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只想着得到灵玉。
“你当我傻,我若真交出灵玉,我还有活路。”柳林咬着牙说道,眼中满是决绝,那决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一旦交出灵玉,就必死无疑。“你们死也别想知道灵玉在哪。”说完,他便咬舌自尽了,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那鲜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甘和无奈。
侍卫们在他的身上翻找了一遍,并未找到灵玉,正准备离开。这时,跑来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她看到躺在地上的柳林,顿时愣住了,眼中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爹,爹你别吓月儿啊,爹你醒醒啊。”女子扑到柳林身上,大声哭喊着,声音凄厉而绝望,那哭声仿佛能穿透云层,让人心碎,每一声呼喊都饱含着她对父亲的爱和不舍。她回头,红着眼眶凶狠地看着凌寒他们,“是你们杀了我爹,我要杀了你们。”说完,便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凌寒刺去,眼神中充满了仇恨,那仇恨让她忘记了恐惧,只想为父亲报仇。
却不防被一旁的侍卫击倒在地。“小姑娘,你误会了,你爹并非我们所杀,而是咬舌自尽的。”一个侍卫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看着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女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你骗人,我爹好端端怎么会咬舌自尽。”女子哭喊道,眼中满是愤怒和不信,泪水不停地流,打湿了她的衣襟,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
“是因为灵玉,哦对了,小姑娘你可听说过灵玉,又或者听你爹提起过?”凌寒看着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贪婪的眼神仿佛要将女子吞噬,他只想着从女子口中得到灵玉的下落。
“我凭什么告诉你。”女子倔强地说道,偏过头去不看他们,脸上写满了倔强和不屈,她不会轻易向这些人屈服。
“哎呦,小姑娘我可听说你有一个在宫里当差的姐姐,不知是不是真的。”凌寒威胁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抓住了女子的把柄,他想用女子的姐姐来逼迫她说出灵玉的下落。
“你们放了我姐姐。”女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看着凌寒,心中充满了担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她担心姐姐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