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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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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然望了眼周围,全是灌木丛,看上去阴森森的,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叫,让他想起了某个小说里写到的变态拿着刀出没的情节,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地。

“不会的,肯定没有错!”蓝泽始终眼睛盯着地图,坚定道。

“那个老顾啊,要不你帮蓝泽看看,万一......万一......”李梓然想起自己犯的蠢事,拉了拉顾晨的衣袖。“不会!”顾晨却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还反讽起李梓然道,“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是路痴啊!”

“哎!你!”李梓然恨得牙痒痒的,就差上去把人咬伤一口。

“啊!找到啦!找到啦!就在那儿!”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蓝泽在一条石子路铺成的小山坡处发现了,店的位置很隐蔽,被一排排树遮挡着。

“哎哟喂,可真是够难找的啊!真不知道这老板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店开在这儿,他还要不要赚钱啦?”李梓然擦了把额上的汗,长须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可算是找到了!不然他都要崩溃了!

“我就说蓝泽不是你,肯定能找到的吧!”顾晨回过头,对李梓然得意地笑。

李梓然顿时被气得五内欲结,冲对方做了个鬼脸,不爽的回怼道:“又不是你找到的,你高兴个什么劲?!”

这条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路蓝泽走过很多次,所以并不感到陌生。

每当有不开心的事发生时,他都会来这儿,这里,是个很好的可以给自己疗伤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属于他的一个秘密基地,可为什么,他却从未发现过有什么精品店?就算是再隐蔽,也应该会被他发现才对,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

(蓝泽觉得不可思议)

推开门的一瞬间,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不,确切地说,是比第一次更加强烈,仿佛像是进入了一条时光隧道,将他带回了过去,回到了某个曾经令他心驰神往的地方。不过,可惜的是,那样一个地方,在蓝泽的记忆里,却如梦境般遥远,眼前像飘着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

悬挂在门梁上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每一声是那样清脆。

每一声,都像是在谱写《镇魂曲》时跳动着的音符,带着沉静,与悲怆,直击蓝泽破碎不堪的灵魂,似乎是想要强行将他沉睡的记忆唤醒。

我......我这是怎么了?蓝泽本想逃,却又像是被吸引住了,不由自主走了进去,环顾了眼四周,然而更令他意外的是,店内的所有陈设,就连细枝末节都和他来时所想的如出一辙,分毫不差,就好像这家店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门口边上站着的老爷爷,蓝泽一眼便认出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老爷爷见蓝泽时,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可随后神色却又变得有些古怪,推了推厚重的老花镜,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发出微弱轻颤的一声笑,仿佛是叶片被微风拂动,发出轻柔的沙沙声,眼角边上皱出深深的鱼尾纹,一看便知,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老人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向三人颔了颔首,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趟回到了一张铺着凉席的躺椅上。

可蓝泽却像是失了魂一般,目光呆滞,在门边伫立了良久。

顾晨和李梓然对这家是相当满意,相比较之前几家店,这家店的东西不仅种类多,样式也新鲜,简直可以用别出心裁来形容。很快,他们便敲定了要送给蓝泽的礼物。

“蓝泽!我们选好礼物了!现在要回去吗?”

李梓然忽然跳到人身后,猛拍了一下蓝泽的背,兴许是终于挑到了心仪的礼物高兴的吧,李梓然说话时的语气听上去都比刚才精神了不少,丝毫看不出倦怠,反而神采奕奕的。

“你们......你们挑好了?可是你们......”蓝泽被吓了一跳,猛地回神,看向李梓然,却见对方手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啊......没......没什么......”

蓝泽想问礼物在哪儿,却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口是心非了,之前是他嘴上说不要的,现在哪有资格再去要求别人为自己做这些,岂不是耍无赖吗?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免不了失落,直到现在,他才肯承认,其实,他是渴望得到礼物的。

渴望被人记挂在心上。

蓝泽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强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却分明就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哎哟,这个当然是现在不能让你知道啦!”

为了给蓝泽惊喜,他和顾晨都商量好了,决定明天再来买。

“哦......这样啊!”蓝泽低下头,掩饰着心虚,可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还有了些笑意。

“怎么?怕我们故意骗你啊?”李梓然故意逗蓝泽。

“才......才没有呢!”

“哦?真的吗?”李梓然好笑,还不承认呢!刚才明明明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别提多沮丧了!哼!真当自己傻,看不出来吗?

“真......真没有!”蓝泽两只手攥着衣摆下角。

李梓然,求你,求你别再继续问下去了,心中不断发出警告。蓝泽的脸如火烧云,娇羞又无奈的模样看着人心里痒痒的,李梓然意犹未尽,还想再逗逗他时,却见顾晨正朝这边走来,便只得作罢,重新问道:“我们选好礼物了,要不要一起回家?”

万一要是让顾晨知道了他刚才起的坏心思,还差点把人给弄哭,他相信今天,顾晨绝不会让他活着从这家精品店出去,于是立刻双手合十,对着蓝泽作揖求饶道:“蓝泽,我真的是逗你玩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上把不住门,万一要是让顾晨知道了我刚才逗你,一定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求求你,替我保密啊。”

“嗯,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我跟你保证!”蓝泽当然知道李梓然没有恶意,见对方没有再追问,也着实松了口气,心里想着:看来能制服李梓然的人也只有顾晨了吧!

顾晨来时,一眼便瞧见蓝泽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立刻将手里的袋子扔给李梓然,紧张的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哭过了?是李梓然这家伙欺负你了吗?”

一束寒光直直刺向李梓然。

“我我我没有,没有,没有,不是我......”李梓然被吓得拼命截截向后退,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换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向蓝泽,发出求救信号。

“不是这样的顾晨,不是李梓然。”蓝泽走上前,横在二人之间,成为一道屏障,“是我自己有些困了。”

“哦,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家吧。”

顾晨收回了凌厉的视线,就像是欲要暗杀的狙击手,收回了枪。

呼~见对方没有再追究,李梓然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又向蓝泽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幸好幸好,幸好有蓝泽善解人意,替他解围,不然他小命不保啊!李梓然想想都觉得后怕,小心脏到现在还‘砰砰’跳个不停。看来以后还是别称一时快活,在老虎的头上蹦跶了,李梓然不断提醒自己道,毕竟,蓝泽和其他人不一样。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再看看。”蓝泽不想走,有些事他想问问清楚。

“那好吧。”顾晨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叮嘱蓝泽别逛得太晚,记得早点回家。

“嗯!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待到二人离开后。

蓝泽便立刻跑到老爷爷跟前,问道:“爷爷,这家精品店一直开在这儿吗?有多久了啊?”

老爷爷似乎在小憩,被惊醒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蓝泽连连鞠躬,向老爷爷致歉。

“没事,不碍事。”老爷爷微眯着双眼,有些意外的看向蓝泽,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对方会问他这些,他尝试从躺椅上坐起,只是身体虽然硬朗着,却略显沉重,远不及年轻时候了。

“爷爷我帮您!”见老爷爷爬起时有些吃力,蓝泽立刻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好孩子,谢谢你。”老爷爷慈祥的说道,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蓝色小册子,翻了翻。

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隐约还能看到上面的日期,看着每一页上记下的时间,老爷爷掐着指头,呢喃着,感慨道,“这真是个值得怀念的问题啊,是啊,这家店我一直开着,应该都有好几十年了吧......”

这么久?!蓝泽显得意外极了。

可为什么,之前他却从未来发现过这儿?

还有......这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

蓝泽闭上眼睛,仿佛在时光中游荡,回忆的画面纷至沓来.....

老旧的小学,朗朗的读书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草地上,微风吹拂着的清晨,海边,沙滩,赤着的双脚,鸟语花香,虫鸣切切,岸边潺潺流淌的小溪,五光十色的石子,摆满了各种美食的餐桌,刺激的游乐场,惊险的鬼屋,等等等等。

只是,在这一切美好中,却唯独有一处空白,蓝泽无法记起,像是一段未完的故事,等待着他去续写,或许,那正是他生命中遗失的最重要的一块拼图吧。

而接下来,老爷爷说的话,更犹如给了蓝泽当头一棒,砸的他眼冒金星。

“孩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几年前,你可是经常放学后,就来爷爷的店里玩的啊!特别是你情绪低落的时候,只是后来,突然有一天,你就再也没来过我这儿了,那时你还在上小学,现在应该已经上高中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几年前,你还半点大.......”老爷爷用苍老,满是茧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比划道,“才到爷爷这儿,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长开了,人也俊俏了,一定受很多小姑娘欢迎吧,虽然你变了不少,但刚刚你一进门,爷爷还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反倒是你,眼神可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咯,是不是这么久没见,已经把爷爷忘了?后来你很久不来了是怎么回事,搬家了吗?”

“爷爷,您......您确定您说的这个人是我吗?可是我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儿啊!”

蓝泽生怕自己的话冲撞了爷爷,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他全明白了,怪不得刚进门时,老爷爷要用那样惊喜又怪异的目光看向自己呢!

但此刻,他无比坚信,老爷爷一定是把他错认成其他人了。

“哦?是吗?”被蓝泽否认,老爷爷似乎也有些不确信了,皱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难道真是我老了?糊涂了?像是生怕把人认错,又重新将蓝泽打量了一番后,迟疑地问道,“你是叫蓝泽吧。”

“没......没错,我是叫蓝泽。”

被老爷爷叫住名字的一瞬间,蓝泽整个人都仿佛定格在了一张被抓拍出来的相片里。

僵硬的站在原地,眼中写满了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老爷爷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那看来不是老爷爷记忆出了偏差?他真的很久很久以前来过这儿?可无论怎么想,这一切,都像是老爷爷精心编造出来的故事,唯一能让他信服的,也就只有那残存的,熟悉的感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泽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错位的迷宫中,就像是莫比乌斯环,看不到起点,与终点,只有无限的循环。

他确定自己没有得过失忆症,也没有遭遇过车祸,或者头部被钝器挫伤的狗血剧情,那为什么,老爷爷说的事儿,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

难道......难道是老爷爷故意为之,想要骗他?可当他抬起头,对上老爷爷慈目时,又硬生生的将这个龌龊的想法憋了回去。

“那看来我没记错啊!”老爷爷像是免于了一场尴尬般,松了口气,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同蓝泽寒暄起来,“难得看你带着其他朋友来我店里转转,上高中了,一定很忙吧,怎么今天有空出来转转?”

“哈哈,是啊!”蓝泽不知要如何解释,便索性不再发问,随着老爷爷的话说下去,就当是陪老人家聊聊天,以前,爸爸妈妈工作忙,他被寄养在爷爷家,那时,周围没有可以说话的同龄小朋友,他就将所有心事都说给爷爷听,只可惜,几年前爷爷因病过世了,他便再也没有可以吐露心声之人,也是从那时起,他的性格开始变得孤僻起来。

方才,听到老爷爷叫出他的名字时,他倒真有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今天他们陪我来,是为了给我挑选礼物的,因为我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嘿嘿!”蓝泽的神色里写满了得意,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哦?是吗?那爷爷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老爷爷替蓝泽高兴,像是安心了一般,口中喋喋道,“有朋友就好,有朋友就好......”

“嗯!谢谢爷爷!”蓝泽沉浸在有朋友的喜悦中,并未注意到爷爷话中的深意。

“不过,这倒让我记起来了,以前,也有个小男孩儿给你挑选礼物,只是......那天不是你生日,而是圣诞节。”老爷爷又捋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须,回忆道。

男孩儿?!礼物?!圣诞节?!

你叫蓝泽,那这个蓝色的铃铛代表你,红色的代表我!

LZ--蓝泽,就是你,所以现在这个铃铛是属于你的了!

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

圣诞节快乐!

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如烟花般,在蓝泽的心头炸开。

“爷爷!爷爷!您说的礼物是铃铛吗?!”就像是散落的珠串,被人一颗一颗拾起,蓝泽寤寐求之,眼里全是迫切与渴望,事情似乎开始变得有迹可循了。

直到现在,他才敢相信老爷爷没有骗他。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有熟悉的感觉呢,原来关窍竟在这儿。

“对,没错。”老爷爷苍老的声音传来。

“那......那爷爷,你说的那个男孩儿,他的眼角......眼角是不是有一颗痣?”

得到老爷爷的肯定的那一刻,蓝泽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因为紧张,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可心中仿佛早已有了答案。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终于,他可以为顾晨他们做些什么了!

蓝泽的心里犹如翻涌起千层浪,久久不能平息,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件事说出去。

终于,终于他不是一无是处了!原来,原来他也有存在的意义!

蓝泽喉头哽咽,或许是太过激动了吧,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又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他的内心不再是空荡荡的,早已被激动,喜悦,还有满满的成就感充盈着,庆幸自己找到了这儿,庆幸与老爷爷说的这一番话。

“嗯,是啊!他的眼角确实有颗痣,我不会记错的。”

说话间,老爷爷已不知何时点燃了手里的烟斗,缓缓吸了一口,轻轻吐出一团烟,烟圈漂浮在空气中,逐渐扩散开,形状变得愈发清晰,仿佛是开出的一扇扇门,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号,与纹路,老爷爷眼神沉静,仿佛在探寻某种启示。

“咳咳!”蓝泽被烟呛到,干咳了几声。

“哦,对不起啊,孩子,你没事吧?”老爷爷赶紧熄灭了烟。

“没事没事!”蓝泽给了老爷爷一个宽心的眼神,“爷爷,您继续说!”

“说起来,见那孩子的第一眼,便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那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儿,更何况,那天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儿。”

“趣事儿?”

“是啊!”老爷爷站得有些累了,又重新坐回到了躺椅上,凝视着远方,眼神如同岁月的镜子,深邃而沧桑,回忆道,“那年的冬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出奇的冷,圣诞节那天竟下起了大雪,虽然才刚过六点,但天已经黑透了,我见店里没什么客人了,就打算提前关店,好陪我孙子过圣诞节,谁知,刚准备给店门上锁时,那孩子便创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满头是汗,央求我能不能给他几分钟的时间,说是要挑礼物,怕我不同意,还特意向我解释道,今天是圣诞节,可他的朋友看上去很难过,所以,想选一件礼物让他开心一下,还说过了十二点就没有意义了,我见他着急,便答应了,反正,爷爷我啊有的是时间,那孩子见我答应,连连点头向我道谢,说起来,还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呢!”老爷爷笑起来,褶皱布满的面庞宛如开满花朵的田园,从容,宁静,看得出他很喜欢男孩儿,“他果然只花了几分钟便选好了礼物,可谁知,付账时,又闹出了乌龙,哈哈。”

“哦?什么乌龙?”蓝泽饶有兴趣的问,但似乎他已经猜到了。

“那孩子啊,把所有口袋翻了个遍,才发现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便只好放下礼物准备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对我说:‘爷爷,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唉,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比我那孙子,被我宠惯坏了,只会一味的骄纵。”说完,也不知老爷爷想到了什么,鼻腔吐出‘哼哼’几声,蓝泽猜,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孙子干下的坏事吧。

“我见那孩子实在想要礼物,就叫住了他,打算把东西送给他,就当是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了,那孩子收了礼物,别提多开心了,还再三的向我保证,一定会把钱还给我,我当时啊,也没有当真,哪只第二天,我刚到店门口时,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声影,他从口袋里捧出一大把零钱,还特自豪的和我说,这些都是他自己攒下的。”

“我问他,昨天你的朋友收到礼物开心吗?”

“他立刻笑了,和我说,那是他过过的最快乐的圣诞节,还不忘再次向我道谢。”

“小家伙还说,他当时安慰了好久都没用,多亏了我的礼物,他的朋友才没再哭鼻子,终于笑了,我当时就想啊!这个爱哭鬼是谁呢?原来是你。”

“嘿嘿,是.....是吗?”蓝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泛红的脸颊。

又强行为自己开脱道:“可能......可能那时候太小了吧,不懂事。”

可记忆里,他却不曾想起自己有过哭泣的时候,就算被欺负,被嘲笑,被厌恶,他也会咬紧牙,告诉自己不许哭,因为他男子汉,男子汉是不可以哭的!

“不过,看得出来,你对那孩子很重要啊!”老爷爷回忆起,感慨道。

“那......那后来呢?!”

尽管,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可蓝泽还是像被吸引了般,想要听下去。

“后来啊......后来他就常带着你光顾我的小店,还告诉我说,你就是那天他想送礼物的人,不得不说,那时候你们的感情真好啊!像两块牛皮糖一样,天天黏在一起,又像对方的影子,一有空啊,就会来我这儿,听我给你们讲故事,只可惜现在,唉......”

老爷爷的话音戛然而止。

记忆里的欢笑声似乎早已被时间冲刷,只留下此刻的静谧,还有长长的一声叹息。

曾经,那些美好的画面,如今,却如同夜空中的遥远星星,悄然坠落。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了啊!”老爷爷呢喃道。

可蓝泽听上去,却像是老爷爷在怪他。

“是啊!”这么温暖的记忆,他怎么会忘了呢,不禁发出一声苦笑,如果......如果这些回忆都是真的,那曾经的他们一定很要好吧,蓝泽想。

原来他的生活并不是只有黑暗。

曾经,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一道光,驱散黑暗,温暖着他,那个少年,就是带给他温暖,支撑着他独立走下去的动力吧,此刻,蓝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是幸运的,却又是不幸的。

老爷爷的故事讲完了。

惋惜之余又问蓝泽道:“那孩子最近还好吗?你们还有联系吗?”

语气中似乎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我......我也在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呢!”蓝泽无地自容,不敢承认自己将人忘记了。

“是吗?看来......你们真的好久没有联系了啊!”老爷爷听后,又重重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那孩子。”

“会的!肯定会的!爷爷!我一定会找到他,然后带他来见你!请您相信我!”

蓝泽目光坚定,语气中充满了斗志,他不想让老爷爷失望。

“好啊好啊!”听了蓝泽的保证后,老爷爷满脸欣慰,还不忘叮嘱道,“要是找到后,一定要把那孩子带来让我见一见啊!这么多年没见,他啊,一定和你一样,长成了一个健康,俊俏的好孩子!”用布满褶皱的手,摸向蓝泽圆溜溜的小脑袋。

“放心吧爷爷,就是拖,我也会把他拖过来见您!”蓝泽重重点了点头,这个约定他记下了。

“那爷爷......”蓝泽本还想再多问出些什么。

可门口的风铃声,如同小精灵的笑声般,突然响起,是那么不合时宜。

谁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蓝泽觉得扫兴。

和老爷爷齐齐向门口望去,却发现是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蓝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你们怎么回来了?”明明才刚分开不久,“是有什么东西忘在这了吗?”

“对啊!”

“什.....什么?”

“还能有什么?你呗!”

“我?”蓝泽诧异。

“对啊,某人不放心你又特意折回来找你了呗!”李梓然脱口而出道,还特意强调,“担心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蓝泽害羞,小脸一下子变得跟喝醉了似的。

“我......我正打算回家呢!”

余光瞥向了身旁的老爷爷,见老爷爷也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蓝泽立刻窘迫的低下了头。

心道:这个李梓然,怎么这样口无遮拦!

“你看吧!”李梓然重重撞了一下顾晨的胳膊肘,“我就说他一个大男孩儿,你有啥可担心的?”又像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大声道,“哎,蓝泽,你知道吗?这家伙,刚刚非说你怕黑,硬拉着我要回来,不过,还好你没离开,不然我俩就白走一趟了!”

“啊哈哈哈......这......这样吗?”蓝泽现在只想带着这俩人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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