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没想将这件事说出去。
"真的?!"李梓然一激动,将顾晨的大腿抱的更紧了些。
"嘶!喂,李梓然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腿放开啊!""顾晨腿抬得久了,有些发酸。
"哦,对不起!"李梓然立刻松开了手。
酸酸麻麻的感觉也一下涌了上来,从肌肉一直传递到了顾晨的神经末梢上,顾晨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人用劲锤了一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家门口。
"顾晨,你没事吧,你怎么变成瘸子啦?"后边,李梓然还很不合时宜的滔滔不绝道,"是不是平时缺乏锻炼,才这么一下就不行啦?你呀……"
男人,平生最恨别人说自己不行!
"啧!"听到这话,顾晨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心里想着:自己现在这幅惨样到底是被谁害得?!衣服上全都是某人的眼泪,鼻涕,腿也瘸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最后倒霉的是自己呢?!
惨烈!太惨烈了!
越想越来气,转过头,狠狠剜了李梓然一眼,最后,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再废话!我就把你从这里踢出去!"
那天之后……
李梓然总是一有空,就会去那棵树下等女孩儿。
道歉的话,每每都要在心里念叨上千次,生怕自己给忘了,只是后来……诶?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到底见到女孩儿了吗?
记忆逐渐变得模糊,像褪了色的老照片,照片中的人宜喜宜嗔已记不得,只留下一圈黑边的轮廓。就像林徽因《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里写到的那样:记忆的梗上,谁不有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
只是李梓然的那朵花,早已枯萎,衰败。
李梓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大致结局,他猜想,自己八成是没有再见到女孩儿了,不然,也不会莫名生出几分悲凉来,不,更确切的说,是遗憾才对。
是啊,并不是所有等待都会有结果的,念念不忘,也不一定会有回想。
女孩儿就像是他做过的一场梦。
有时,他甚至怀疑,梦里的女孩儿到底有没有真实存在过。
后来,梦醒了。
他开启了新的生活,也结交了新的朋友。
那场梦,也逐渐从他的记忆中淡去,直到听到'楚河宴'三个字,他才像猛然惊醒一般,原来,女孩儿一直存在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忘记过,而且……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就连细枝末节都记得那般清楚。
可是,为什么,他在听到'楚河宴'三个字时,会想起女孩儿呢?
"喂!梓然,这是怎么了?"蓝泽见李梓然坐在那儿许久,不发声,也不动弹,有些担心,连忙上前,关心询问道。
要换做平时,他应该早就猴急跳脚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可能……自闭了吧!"顾晨倒是全然不顾,继续往蓝泽身上蹭。"去!别闹。"却遭到自己小男朋友无情的白眼。"切,真没劲!"没和蓝泽腻歪够,顾晨觉得扫兴,不悦撇撇嘴。
"哦……没事。"李梓然这才缓过神,眼神飘向了蓝泽,若有所思道,"只是……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虽然没有全部想起,但……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和楚河宴有关。"
"是吗是吗?你想起什么了?没关系,你尽管说!"蓝泽眼神立马亮了,像是秋日的湖水,午后的阳光洒下一层金粉透过湖面,微波粼粼的,比天轻,却比大海深邃。
"嗯……"李梓然眼神滴溜溜的转,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方便说吗?"蓝泽跪坐下来问。
"不是……就是……"李梓然刮了刮脑袋,"就是觉得有些人丢人,所以,不太好意思开口,嘿嘿。"
"那……"
"那你就别说了!"不等蓝泽回答,顾晨便抢先一步,挑衅道,"反正,你丢人的事也不是一两件了。"
"哎你!"
"顾晨~"蓝泽拍了一下顾晨大腿。
"我什么?需要我一一列出来?"顾晨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继续挖苦李梓然。
"你敢!你要是全部说出来,我就和你绝交!"说完,李梓然便化作一条恶犬,扑向顾晨,幸好被蓝泽及时拉住了'狗绳',其实是衣领子,大喝了一声,道:"你俩要是再闹,我现在就把你俩就丢出去!"
蓝泽不会凶人,只是声音稍稍高了些,外加和这两人待久了,耳濡目染的,也学到了些精髓。
果然,这一声喝,立刻将俩人镇住了,乖乖坐在原地,像两只挨了家法的哈士奇。
"这么有效?"蓝泽自己都惊了。
"哇……"李梓然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小声道,"明明之前蓝泽说话还结巴呢!现在居然都会凶人了!啧啧啧,看来真是今时不如往日了啊……"
"李梓然!"蓝泽又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到!"李梓然立刻坐直了身子,像教官点名似的,干净利索答了一声到。
这一声喊,反倒让蓝泽瑟缩了一下。
想起刚才自己那气势,哇?刚才那是我吗?蓝泽不敢相信,不过,还挺有趣!"梓然!你要说什么,放心大胆说,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哦哦,好。"
李梓然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骂我的啊!
又朝着顾晨,扮了个鬼脸。
满脸得意。
"哼!"顾晨阴沉着脸,缩在角落里。
怨念的看了他的小男朋友一眼,心道:果然爱是会消失的,哦不对,爱是会转移的。
"其实,我是想起了小时候……"李梓然认真讲述道,"在我六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儿,她……她是我的初恋……"说出初恋二字时,某人几乎快要厥过去,莫名有些心虚。"哦!我知道啦!"顾晨也立刻想起了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