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和时相儒初见那天,她原本约着要改稿的学姐呀!五六年没见,她没怎么变,圆圆的娃娃脸一如既往的活泼可爱。
寒暄一阵,江迟迟才得知,学姐是作为女方的高中室友参加婚礼的。
“迟迟,你加一下我微信,前两年手机坏了,好多人都没联系方式了。”
两人甜甜蜜蜜地说了会儿话,等江迟迟回到餐桌前时,新人已经在双亲和一众摄影师的陪同下来到她们那桌敬酒。
江迟迟快走两步,耳朵在响彻天际的音箱声中敏锐地捕捉到那道熟悉的男声。
“哪里哪里,我们家迟迟才是多亏你照顾。”
“迟迟跟我提过你呢,说你是个好人。”
“放心,我们结婚那天一定会邀请你们两口子。”
江迟迟脚下刹车。
等等,她什么时候跟他提过陈文晋?
江迟迟皱着眉回到座位。
陈文晋挽着新娘,飞速地瞟一眼迟来的女孩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敬酒。
桌子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大多数同学都对他们之间的“情债”心知肚明,只有新娘子还被蒙在鼓里。
江迟迟在众人或八卦或调侃的目光下吃完一顿午餐,马不停蹄地往岛上赶。
重新踏上清洲岛地界的时候,江迟迟手机收到消息,剩下几位志愿者的身份已经交叉核实过了,和他们没有恩怨利益冲突,志愿工作可以重启。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
为了避免出现失误,守塔工作一般都是两人组队完成,燕琉走后,志愿者还剩四个人。
杨哥杨嫂是夫妻,安排在同一组是天经地义。
这么一来,杨秋池就得和富二代分在一组。
白天巡逻倒是没什么,只是晚上守夜的时候或许有点不方便。
孤男寡女的,江迟迟怕杨秋池会介意。
要么让杨嫂和杨秋池一组,杨哥和富二代一组?
江迟迟先在微信上询问杨哥夫妻的意见,得到他俩爽快的答复后,她才放心给杨秋池发消息。
对面一直没回复,正好志愿者住的旅馆里码头不远,江迟迟和时相儒走过去,敲了敲杨秋池房间的门。
开门的却是赤着膀子的男人。
时相儒一把捂住江迟迟的眼睛。
“谢谢啊,放门口就...额,迟迟姐?”
门内传来杨秋池的声音,“是我们点的外卖到了吗?”
即使江迟迟眼前一片黑暗,她也大概能猜到屋里发生了什么。
几天不见,这两人竟然发展到一起了?
时相儒黑着一张俊脸,把懵逼的富二代推回门里。
一字一句恶狠狠道,“穿、衣、服。”
“喔喔。”
一阵兵荒马乱后,四人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江迟迟感觉自己好像高中时候捉奸的班主任。
“额,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
她话没说完,富二代抢着开口,“迟迟姐,你们这儿应该允许办公室恋情吧?”
他眼神游走在江迟迟和时相儒身上,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俩都谈恋爱了,总不能还管我们俩谈恋爱吧。
杨秋池无语地撇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富二代,“谁跟你办公室恋情呢小弟弟?我们走肾的好不好。”
不走心。
富二代急了,“你昨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我特别对你的胃口,好吃多吃...”
“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啊!!”
杨秋池绝望地捂住他吱哇乱叫的嘴,苦口婆心地劝,“酒后说的话怎么能算呢?”
“酒后...才吐...真言啊!”
富二代强撑着从牙缝里抠出这句话。
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江迟迟心里“咯噔”一跳。
或许,她不需要协调时间了,他俩在一起也挺其乐融融的。
她拉着时相儒的手悄悄退了出去。
今天天气甚好,岛上游客如织,从旅店回灯塔的路上,又有人认出了江迟迟,拉着她打招呼合影。
时相儒站在一边,第五次被人塞进手机,充当摄影师。
他郁闷地按下拍照键,屏幕里的男人带着平光眼镜,略显拘谨,生涩地笑着,和江迟迟礼貌地隔了一拳的距离。
“谢谢,太感谢您了。”
男人拍完照,盯着时相儒的脸看了一会儿,终而恍然大悟,“哦哦哦,您不会就是摄影师,时...时...时相儒?!”
终于有人认出他了,时相儒勉强勾了勾嘴角。
手机“叮咚”一声响,是微信收到新消息,时相儒随意瞟了一眼,把拍完照的手机还给他。
男人接过手机,连连道谢,转身走远了。
一百米开外,男人点开手机,神色不耐地一目十行。
宋坤:我从拘留所出来了,你怎么还没行动?
宋坤:你不是说要让那两个贱人身败名裂吗?
宋坤:我操,你别耍老子。
宋坤:回消息!
阳光折射过男人的平光眼镜,男人神色阴戾,嘴角嘲弄。
“别急,准备好你的东西。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