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云没走，李于远留下来给杨采女写药方。按道理来讲，李于远查出杨清颖没有死还有气息，作为皇帝的秦济凡应该嘉奖李于远的。

但是他直接上早朝去了，完全没有要嘉赏的意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于远开好药方之后，姜锦云一回头，和玉会意，拿着药方马上就出去熬药去了，只剩秀儿一个人站在一旁打瞌睡。

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个照顾杨清颖的宫女。

姜锦云想了一下：“表哥，你跟我来一下。”

李于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人转移到花园里，花园里有个亭子。重明楼住的采女和御女比较多，人来人往的，但是见姜锦云和李于远在亭子里。

也没人敢靠近。

远处的张公公看着她们俩说了半天话，在草丛里又听不见，内心急死了。

姜锦云环顾了一眼四周，没什么人。秀儿跟马大哈一样，靠着柱子呼吸均匀，已经是睡着了。

她也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道：“表哥，我知道你为何进宫。”

上一世，他前途未定，认为自己配不上姜锦云，迟迟不敢表明心意。直到，那日她被利箭穿心，倒在宫门口。

李于远与她一起赴死时，他在临终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姜锦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一路走来，过的那么轻松，除了太后助力，还有不少人在负重前行。

可是，她给不了表哥想要的。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是。

所以，她想着趁着表哥刚进宫，现在出去也比较容易。

李于远愣了半秒：“表妹你……”

“我知道你倾心于我，可是我已经进宫了。我有自己的生活，希望你也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在宫外做一个潇洒大夫，娶妻生子，安稳的度过一生。”

她一开口，一旁的秀儿就震惊的睁眼，下一秒就又闭上了，生怕让人发现她在假睡。

他低下眸，眼尾微微泛红：“我只是想帮帮你，你性子单纯，根本就不适合进宫。要是我没有那么懦弱，在你进宫前向你提婚就好了。”

“就算你提了，我也不会同意的。因为，你只是哥哥，你明白吗？”

且不说姜锦云素有才女的美称，五岁时便以一首踏梅诗震惊京都。李家断然不会让她嫁入寻常人家，只会让她来提升李家的门楣。

李于远没想到姜锦云居然猜出了他进宫的目的，难道她一直知道自己爱慕她？

他带着颤音问道：“是什么时候知晓我的情意的？”

姜锦云想了一下，为了让他死心离开皇宫，便开口道：“很早，我喜欢鲜花饼，你会攒很久的工钱，为我去城西买那家最好吃的陆纪鲜花饼。我不喜欢诗词歌赋，只喜欢习武，你送我匕首的时候；我和表姐发生冲突，你无条件信任我的时候。以及，你每年都非常用心的为我过生辰的时候，是个傻子也应该感觉到了吧？”

可惜，我就是那个傻子。

直到死前，才突然明白过来。

李于远眼角的泪悄无声息的滑了出来，他自嘲的笑了笑：“原来那么明显，我竟这般傻，还是随你进宫了。”

自从阿爹阿娘走后，表哥就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既不能给他想要的，那就让他早日清醒，去追寻属于他的幸福。

她敛了敛心神，开口道：“我言尽于此，明日就安排你出宫。”

语罢，她拍了拍秀儿：“醒醒，我们回去。”

秀儿一睁眼，看到李于远那么难过的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她都有些心疼这个药童，真的是太惨了。

喜欢谁不好，喜欢上陛下的女人，诶……

秀儿开口：“是，娘娘。”

李于远在凉亭里站了很久，久到腿都有些麻木了。最终，他还是暗自下定了决心。

杨清颖在昏睡了第三日的清晨时分醒了过来，和玉来喊醒姜锦云的时候身侧已空无一人。秦济凡已经去了早朝，昨天他来的时候姜锦云已经睡下了，他以为姜锦云还在生气所以故意使性子，就安安静静的在她身侧躺下入眠。

姜锦云是看到一旁的印子，一摸被子还尚有余温，她心下明了。

昨夜狗皇帝又来了！

她披起衣服就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杨清颖此刻正靠在床头喝药。

见到姜锦云来时，正欲行礼。

姜锦云打断了她：“杨采女你身体不好，就免了。可有看清是什么人在害你？”

杨清颖摇了摇头：“奴婢虽然看清了人，但是奴婢不认识他，那脸面生的很。”

“那天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