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艾璟之前,毕钰从来没有动过要跟哪个男生在一起的想法。
他太特别了。
平日里话不多,但不是不善言辞,只是不耐烦别人乏而无味的叙述,干脆不予回应。他大多数时候能一眼看穿身边的人或事,可不会直接指出来,既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玩的时候追求刺激,学习时又能稳稳的沉下心。
毕钰的滑雪、冲浪,都是季艾璟教的。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一个平素那样不苟言笑的人,在这些运动中游刃有余的样子,是多么的有魅力。不管是随着浪花飞起,还是在雪粒中跳跃,季艾璟脸上的笑容都迷人而耀眼。
出色的外貌,优异的成绩,强悍的体格,这些都是季艾璟吸引毕钰的地方,总能让她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心动。
可回归到生活,季艾璟理智又清醒,毕钰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那种浓烈的爱意。
季艾璟的爱,习惯于用行动表达,而行动是无声的。
只有在某些时刻,被他宽阔的臂膀紧紧拥住的时候,毕钰才能感受到他平静表面下的汹涌与肆意,这个时候的季艾璟甚至是强硬霸道的,但跟生活比起来,能感受到的时间太短暂了。
季艾璟并不热衷于跟她身体上的交流。
所以当父母提出这样的看法后,她同意了。
毕钰觉得自己应该拥有更好的可能性。
所以当某一天季艾璟临时去接她下班,恰好看到毕钰亲手接过一个男人怀里红艳艳的玫瑰时,故事的走向有了意外的转变。
季艾璟礼貌的没有上前,他开车去了毕钰的家里,收拾好了自己在那的所有物品,临走时删除了电子锁里他的指纹,再回到布置好的新房中。
毕钰的东西不多,但装饰上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窗帘是她亲自选的,沙发是她喜欢的款式,连擦手巾都是她在网上挑的可爱款,除了毕钰的私人用品,这些季艾璟都没有处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相爱的时候,这些都是感情上的蛛丝马迹,可分开了,它们就是最普通的生活所需品。
季艾璟没有睹物思人的习惯,东西最大的价值是它的实用功能,而不是别的人工赋予的“意义”。
毕钰跟那位男士晚上约会结束后,接到了季艾璟的电话。
“我们该分开了。”
毕钰手里的花摔到地上,语气却仍是镇定,她是个聪明人,“你知道了?”
“嗯。”
“如果我说那只是我父母的安排呢?”
“你不想,就不会。”
“我只是…”
“接触之后如果各方面感受都不错,开始的原因并不重要。”
季艾璟太果断了,干脆到找不到一丁点犹豫和不舍。
毕钰的自尊心让她有些难堪,但也说不出其他示弱的话,“你想好了?”
“我的东西拿走了 ,你的明天快递过去。”
这是他们之间保持情侣关系的最后一个电话,再次联系,季艾璟已经和向芷玫领了证。
毕钰的父亲身体突然出了问题,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人一下子就不行了,她没遭遇过这样的事,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艾璟。
季艾璟是中医,但西医也不陌生,毕钰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的需要他。
可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毕钰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问季艾璟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我和我爱人出来了,这几天回不去。”
毕钰觉得好像有无数的冰碴渗到了她的身体里,一时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跟季艾璟的分手,心底总还是留有一丝期冀,虽然清楚他的为人,也暗暗希望自己能是那个例外。
那个男人后面毕钰没有再多接触。
有一次跟对方一起吃饭时,遇到一个女生的丝袜不小心勾了丝,身边的朋友正在帮忙整理,而那个男人眼里滑过一丝玩味,毕钰看的清清楚楚,突然就恶心了。
同样的事情如果是季艾璟,他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任何一个女性。
季艾璟没有等她的回答,问毕钰现在在哪个医院,然后给自己熟识的人打了电话,帮她父亲找了医院里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动的手术,后续的事情也都给她一一安排好了。
毕钰和母亲坐在手术室门口,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后悔了。
毕钰想质问季艾璟,这才多长时间,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跟别人在一起,甚至还领了证,那他们曾经的那些年算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质问,因为在这段感情里,先开小差的人,不是他。
哪怕没有实质性的发生什么,可季艾璟说的没错。
恋爱不都是这样开始的么?
一顿饭。
亦或是一场电影。
一切都对上了,自然而然就是另外一个故事。
毕钰的父亲手术做的很成功,可术后身体大不如前,陆陆续续多了不少毛病。
她忍不住找借口跟季艾璟联系,甚至去见了他几次。
但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四年,毕钰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能让她真的称心如意的人。
终于,有了衬衫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