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初蜷缩在门后,纤细的指尖紧紧攥住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沈寒宴的气息,此刻却莫名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无形的枷锁将她禁锢。
恍惚间,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膛正贴着她的后背,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抱而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大小姐,您还好吗?”
门外传来沈寒宴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依然清晰可闻,就算黎清初捂住耳朵,她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需要我进来吗?”
“不需要!”
黎清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出声来,声音里还带着未褪的轻颤,刚才两人拥抱时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甚至还感觉颈间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一些:“我说了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委屈自己来服侍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黎清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如果她不知道原著中自己悲惨的结局,不知道沈寒宴隐藏的身份,或许还能像高中时那样理直气壮地使唤他。
可现在,那些未宣之于口的秘密像一堵透明的墙,明明近在咫尺,却让她再也不敢轻易触碰。
门外陷入短暂的沉默,久到黎清初以为他已经离开。
就在她稍稍放松的瞬间,沈寒宴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从容不迫:“天台风大,下来吧,我已经收拾好您的房间了,需要什么随时叫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黎清初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她扶着墙壁慢慢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惊吓,还是因为沈寒宴靠近时那过于灼热的气息。
咬了咬微微发麻的下唇,黎清初强迫自己忽略心底那股异样的悸动。
她打开门,快步追了上去,跟在沈寒宴身后下楼。
走动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宽阔的肩背上,剪裁得体的衬衫勾勒出他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随着步伐移动,布料下肌肉的起伏若隐若现。
新公寓比之前的小破屋宽敞许多,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南北通透,房间格局都很好。
沈寒宴站在门边等她,黎清初慌忙移开视线,伸手去按密码锁,却听见走廊拐角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你听说了吗,1701那户搬进来了。”
“诶,整栋楼好像就只有1701和1801没人住了。”
“你别给外人说啊,我听说之前这套房子刘老板想买给他那个小明星住,但是后面被人截胡了。”
“谁啊?竟然敢截胡刘老板。”
“不知道啊,但是听说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没见过,但那里住着一个男人,长得可帅了……”
“啧啧啧,这种地方,懂的都懂啦~金丝雀住金丝笼,养个男人不也一样?”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黎清初捏着门把的手指已经泛白。她猛地转身,正对上沈寒宴深邃的目光。
他显然也听到了那些话,却只是从容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温热的大掌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带着她按下密码。
“邻居们都很热情。”
他语气平静,呼吸却有意无意扫过她耳际:“密码是大小姐的生日,您忘了?”
黎清初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她慌乱地抽回手:“你别听她们乱说,这种闲话不要在意。”
沈寒宴停下开门的动作,忽然俯身靠近。
他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他修长的手指撑在门框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薄唇几乎贴上她发烫的耳垂:“大小姐您不在意我就不在意。”
“咔嗒”一声,门开了。
黎清初像受惊的兔子般从他臂弯下钻出,逃也似地冲进浴室,直到感觉耳朵上的温度稍稍退了一些,她才喘着气抬起头。
镜中的女孩双颊绯红,嘴唇因为方才无意识的啃咬而异常红润,她伸手触碰冰凉的镜面,试图冷却指尖的灼热。
“我在意什么……我又不是金丝雀。”
她喃喃自语,却听见客厅似乎传来一声低笑,让她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黎清初像一只鸵鸟一样躲了许久,当她裹着浴袍走出浴室的时候,发现主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热牛奶,旁边还有一张便签。
【睡个好觉,大小姐晚安。】
字的风格是她最熟悉的那种,在学校的时候,她的许多作业都是他做的,甚至被罚写检讨也是他写的。
她盯着那杯牛奶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碰。沈寒宴太了解她的习惯了,这种被完全掌握的感觉让她既安心又恐惧。
窗外,城市的灯光如繁星般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