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类甜言蜜语,慕胭凝过往在不同男人嘴里听过许多相同的句式。
她见识过太多花招,不会掉进男人用言语钩织的陷阱当中,反而很会利用对方的承诺来达成目标。
“很有觉悟,继续保持。”
她的话音末尾捎带悦耳浅笑,像最美丽的花朵带着剧.毒,蛊惑人心,“我准备了几条项链当这次的配饰,你挑挑看。”
傅温寒目睹她打开一旁的首饰盒,视线跃向她所说的项链。
“慕胭凝,你管这些叫项链?”他的表情一言难尽,愕然是鲜明的底色,羞恼和后悔是不分先后倾倒的颜料,洒在他外露的情绪里。
慕胭凝的笑容不减,甚至多了些兴致盎然:“我不是为了照顾你的感受吗?”
首饰盒中,摆放着三条特殊项圈。
明显以宠物项圈为原型,改良后做成特殊爱好者专用的项圈。
这几条项圈的贴颈部分都是皮革材质,第一条项圈的皮革外圈缀有金色铆钉,第二条带着小巧精致的铃铛,第三条是基础的金属明扣款式。
三条项圈自带银锁链制成的牵引绳,锁链前端的手柄部分是和贴颈位置一样材质的皮革,肤感柔软舒适。
傅温寒气极反笑,阴阳怪气:“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快点选吧。”慕胭凝丝毫不在意嘲讽。
“你还真拿我当狗啊?”傅温寒尽力压抑内心躁动的火气,这和明摆着羞辱他有什么区别?
难道慕胭凝生怕他会在当模特的过程中爱上她吗?对她的好感还没充分渗透,她就用别样的手段摧毁他心里这份稍稍萌芽的感情。
她故作无辜地眨眨眼,试图模糊概念:“没有啊,这些不就是普通chocker吗?我要练习贴颈项链的画法,这几条比较考验画技,我正好挑战一下,看我能不能画出来这些复杂的款式。”
傅温寒没妥协,和她据理力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普通chocker什么样,我有朋友是朋克乐队的,我见他戴过。”
“那你知道chocker的起源吗?”慕胭凝的笑意淡去,涉及到她专业领域的知识,她收起说笑的态度,以表对艺术的崇敬。
话题来到傅温寒的知识盲区,他大方承认:“不清楚,愿闻其详。”
“chocker起源于19世纪末,当时威尔士王妃亚历山德拉为了遮掩脖子上的疤痕,佩戴由珍珠和天鹅绒制作的颈部饰品,这种风格随后流行起来,成为一种时尚,至今还在时尚界占据一席之地。”
慕胭凝点开手机中收藏着的王妃画像,递给傅温寒,“这是画家凯瑟琳和弗兰兹·克萨维尔·温特哈尔特于1864年创作的作品。”
画作中的女人高贵美丽,脖颈上的饰品遮挡了她本该醒目的伤疤。
傅温寒冷笑:“别混淆事实,人用chocker和狗用项圈,我还是分得清的。”
“……”慕胭凝有一瞬间的失语,傅温寒还真不是个好糊弄的。
她熟练运用以退为进的招数,“你不是说为我所用,是骄傲吗?当然,我说过的话作数,你感觉不舒服,随时可以走。”
傅温寒付出的真心,在她手里变成有威力的回旋镖,又刺进他柔软的心窝。
话是他说出口的,他不能言而无信。
如果戴上项圈,能让慕胭凝满意,能让她由衷开心,能让她感到,他真的在尽力支持她,那他乐意效劳。
抛却所有羞耻和偏见,傅温寒松口:“你想画哪条,就给我戴哪条吧。”
他的脾气不算好,也绝非乖巧的男生,可是属于他们两人独处的秘密时光,他不舍浪费时间延长拉锯战,只好尽量装乖。
慕胭凝拿起皮革外侧带有铆钉的那条项圈,套上傅温寒光洁白皙的脖颈:“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会尽快画完。”
已经覆水难收,傅温寒低声自嘲:“我这样还真像小狗。”
小狗戴上项圈,会被主人爱护,他也像小狗一样被慕胭凝亲手戴上项圈,他会得到她的爱吗?
她莞尔一笑,手掌缠绕两圈牵引绳,傅温寒的脖颈受力,被迫向她靠近,听见她说:“那你叫声主人,我听听?”
用什么昵称叫她,并不在配合她练习画画的范畴内,傅温寒任由她牵着,眼神和语气却是叛逆不羁的:“你配吗?”
尽管对她有好感,但这不代表他会答应她提出的全部要求。
“我怎么不配?”
“主人爱小狗,你爱我么?”傅温寒借机问真心话,“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慕胭凝轻描淡写:“画家对模特的感情,不算感情吗?”
避重就轻,只字不提“爱”,她的态度模棱两可,傅温寒读不懂。
他内心想,算了,只要有感情就行,无所谓什么身份,能拥有一个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就能继续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下去。
慕胭凝伸出手指轻抚项圈外侧的皮革和铆钉,美甲前端不时擦过傅温寒的皮肤,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成功勾住她的戏谑视线:“我又不对你做过分的事,只是画画而已,你至于紧张得一直吞口水吗?”
“总感觉我要羊入虎口了。”
慕胭凝升起逗他的坏心思:“就这么怕被我吃掉?”
傅温寒提醒:“你刚才说过,只是画画而已。”
她认可地点点头:“这次只是画画,以后可说不准呢。”
“……”傅温寒深呼吸一口气,糟糕的预感达到顶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才发现啊?”她娇俏一笑,把牵引绳递到他掌心,“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哦。”
“不跑,我打算看看你肚子里还有多少坏水。”
傅温寒还真就不信了,她能准备多少不正经的衣服和款式特殊的配饰?
花招总有耍完的一天吧,到那时候,她还有戏唱吗?
慕胭凝取来一条厚绒毛毯,铺在地面:“我很欣赏你的勇敢。”
“这次摆什么姿势?”傅温寒看见毛毯,试想几种可能会用到毯子的姿势,躺着?坐着?
她说得干脆:“跪着。”
傅温寒怀疑听错了:“什么?”
“哎呀~”慕胭凝装作很不小心的模样,“我开始倒坏水了呢。”
傅温寒想起句俗语:“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让我跪我就跪?”
慕胭凝顺着他的逻辑:“正好我没见过黄金,你快跪下让我开开眼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