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悄然消散,浓稠如墨的夜色迅速笼罩了紫禁城。宫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灯光在秋风中摇曳,给整座皇宫披上了一层神秘而阴森的面纱。
凤仪宫的朱漆大门前,守卫的太监远远瞧见梁静淑的身影,立刻恭敬地行礼。梁静淑身着一袭鸦青色绣金纹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鎏金腰带,愈发衬得她身姿绰约。她微微颔首,径直踏入凤仪宫,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来了。”宫女通报的声音刚落,梁静淑便已迈过门槛,走进内殿。殿内烛火通明,萧婉仪正坐在雕花拔步床上,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锦被。
“婉儿,我来了。”梁静淑的声音带着几分亲昵,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缓缓走近,目光在萧婉仪身上肆意打量,“一日不见,我可真想你。”
萧婉仪心中一阵厌恶,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妹妹怎么这时候来了?”
梁静淑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上萧婉仪的发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想你了,自然就来了。婉儿,咱们今晚可得好好叙叙。”
萧婉仪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触碰,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妹妹,我今日有些乏了,要不改日再聊?”
梁静淑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乏了?婉儿,你是在躲着我吗?别忘了,你我早已是一体,这后宫之中,你能躲到哪儿去?”说罢,她猛地抓住萧婉仪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萧婉仪吃痛,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妹妹误会了,我只是今日处理后宫事务,有些劳累。”
梁静淑盯着她看了片刻,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来陪陪你,也好让你解解乏。”说罢,她顺势躺在萧婉仪身旁,手臂紧紧地搂住她,仿佛生怕她会逃走一般 。
萧婉仪躺在那里,浑身僵硬,心中暗自叫苦。她知道,今晚又将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萧婉仪僵硬地侧躺着,后背紧紧贴着床沿,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梁静淑忽然翻身贴近,发丝扫过萧婉仪耳畔,带着诡异的温热:“婉儿,你心跳得好快,是在想我吗?”
“没……没有。”萧婉仪声音发颤,试图往床边挪去,却被梁静淑一把搂住腰肢。梁静淑低低笑出声,指尖沿着她的锁骨缓缓游走:“撒谎可不是好习惯。放心,今晚,我会让你彻底记住我。”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萧婉仪浑身一激灵,脑海中突然闪过逃跑的念头。趁着梁静淑分神,她猛地推开对方,赤着脚冲向殿门。可刚拉开门闩,一股大力就将她拽了回去。
“想逃?”梁静淑双眼泛红,像被激怒的野兽,“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她将萧婉仪甩到床上,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既然你这么不安分,我就只能让你彻底听话了。
萧婉仪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雕花拔步床的纱幔在晚风里轻轻飘动,烛光摇曳,将梁静淑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她缓缓靠近萧婉仪,伸出手指轻柔地抚去对方眼角的泪渍,声音如同春日溪流,裹挟着蛊惑的意味:“婉儿,我明白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日子久了,你自会习惯。皇上又如何?他给你的不过是虚名与枷锁,而我能给你的,是全身心的疼惜,是在这深宫里相互依偎的温暖。”
萧婉仪浑身颤抖,猛地挥开梁静淑的手,眼眸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简直荒谬!你这般行径,与疯子何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满是屈辱与不甘。
梁静淑对此并不生气,反而轻笑一声,再次贴近萧婉仪,鼻尖几乎触碰到对方的发丝,声音愈发轻柔:“疯子也好,痴人也罢,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我只愿与你相互扶持。皇上日理万机,三宫六院佳丽如云,他能分给你的关怀又有多少?但我不同,我的眼里、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
萧婉仪别过脸去,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与你之间,本不该有这些纠葛。我身为皇后,肩负后宫表率之责,你却将我拖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梁静淑伸出双臂,将萧婉仪紧紧拥入怀中,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婉儿,这后宫的规矩束缚了太多真情。你我本就该冲破这牢笼,寻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你终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无人能及。” 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萧婉仪的后背,言语中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萧婉仪在梁静淑怀中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借这刺痛保持清醒。“放开我!你所谓的真情,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我绝不会认同!”她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在雕梁画栋间撞出回音,惊得梁上夜栖的雀儿扑棱翅膀。
梁静淑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箍得更紧,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萧婉仪耳畔:“婉儿,别挣扎了。从踏入这后宫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纠缠不清。与其在这冰冷的规矩里孤独终老,不如与我携手,寻得片刻温暖。”她的指尖划过萧婉仪腰间玉佩,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萧婉仪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希望,双手用力地推开梁静淑,急促说道:“快躲起来!若被皇上撞见,咱们都没好下场!”
梁静淑刚欲反驳,瞧见萧婉仪煞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咬了咬下唇,心底虽有不甘,可终究不愿让萧婉仪陷入绝境。于是,她迅速扫视四周,几步躲到雕花屏风之后,屏住呼吸,只盼不被皇上察觉。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明黄身影裹挟着夜露寒气踏入殿内。“爱妃深夜还未安寝,所为何事?”皇上目光扫过萧婉仪,眉头微微皱起。
萧婉仪强装镇定,莲步轻移,盈盈下拜:“皇上,臣妾近日心神不宁,辗转难眠,惊扰圣驾,还望恕罪。”
皇上踱步上前,眼神在殿内来回审视,萧婉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掌心全是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屏风后的梁静淑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 。
皇上的目光在殿内逡巡一圈,并未发现异常,神色稍缓,开口道:“既是心神不宁,为何不宣太医?”
萧婉仪心跳如鼓,面上却挤出一抹浅笑:“些许小事,不想劳烦太医,免得惊扰圣听。臣妾想着,熬过这阵便好了。”话落,她下意识地朝屏风方向瞥了一眼,祈祷梁静淑千万不要出声。
恰在此时,一阵穿堂风刮过,雕花屏风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嘎吱”声。皇上耳尖一动,目光瞬间锐利如鹰,直直地看向屏风:“什么人在那里?”
萧婉仪心中“咯噔”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也微微打起了颤。然而,转瞬之间,她强自镇定,莲步轻移,挡在屏风与皇上中间,强笑道:“皇上莫惊,许是方才开窗,风太大吹动了屏风。”
可皇上并未就此罢休,大步朝屏风走去。梁静淑躲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出,心脏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老鼠从屏风角落窜出,“嗖”地从皇上脚边掠过。
“啊!”萧婉仪适时发出一声娇呼,身子微微摇晃,装作被吓得站立不稳。皇上见状,急忙转身扶住她,注意力也从屏风上转移开。
“皇上,这宫里竟有老鼠,怕是臣妾平日管理疏忽。”萧婉仪垂首,声音带着几分自责。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无妨,小小老鼠而已。明日让内务府多安排些人手,彻查清扫便是。”
待皇上在椅上坐定,萧婉仪强压内心的慌乱,走到案前,亲手为皇上沏茶。热气腾腾的茶香袅袅升腾,就在这时,屏风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萧婉仪的心猛地一紧,生怕皇上听见。好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来是巡逻的侍卫在追捕一只野猫。皇上脸色微变,起身走到窗边查看。萧婉仪长舒一口气,用眼神示意梁静淑千万别动。
待皇上重新坐下,萧婉仪故作镇定,和皇上闲聊起来:“皇上,近日听闻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好,改日臣妾陪您一同去赏?”皇上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在两人交谈间,梁静淑屏气敛息,沿着墙边缓缓移动,悄无声息地从侧门离开了大殿。待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萧婉仪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 。
待萧婉仪确认梁静淑已安全离开,才强打精神,继续陪着皇上。闲聊片刻,皇上打了个哈欠,流露出一丝倦意:“爱妃既然心绪不佳,朕今晚便留在凤仪宫陪你。”
萧婉仪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堆满笑容:“有皇上相伴,臣妾定能安心入睡。”她一边说着,一边亲手为皇上铺床,动作看似自然,内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
皇上洗漱完毕,刚要就寝,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听闻近日太后为后宫之事烦心,爱妃身为六宫之主,明日去慈宁宫请安时,多宽慰宽慰她。”
萧婉仪连忙应下,等皇上睡下后,她坐在床边,望着皇上的睡颜,思绪如麻。她深知,今晚之事若被太后知晓,后果不堪设想,而梁静淑的行为,无疑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与此同时,梁静淑回到自己寝宫,刚踏入房门,便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回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她仍心有余悸。但一想到萧婉仪,心中又涌起一股不甘:“婉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为何你总是抗拒?”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凤仪宫的地面上。萧婉仪早早起身,精心梳妆打扮,前往慈宁宫请安。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如何应对太后,可思绪却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踏入慈宁宫,太后正端坐在雕花拔步床上,慢悠悠地品着茶。看到萧婉仪进来,太后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听说皇上昨夜在你那儿留宿了?”
萧婉仪心中一惊,连忙行礼:“回太后,皇上见臣妾心神不宁,特意留下来陪伴。”
太后冷哼一声:“心神不宁?哀家看你最近行事有些蹊跷,后宫之中,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就在这时,端妃袅袅婷婷地走进来,看到萧婉仪,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臣妾给太后请安。听闻皇后娘娘昨夜与皇上共度良宵,真是羡煞旁人。”
萧婉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没来得及回应,太后便开口道:“好了,今日请安就到这儿吧。皇后,你留下,哀家有话问你。”
端妃行礼告退,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萧婉仪一眼。待端妃离开,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皇后,你且老实告诉哀家,近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有隐瞒,哀家定不轻饶。”
萧婉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太后明鉴,臣妾……”就在她不知如何作答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启禀太后,贵妃娘娘求见。”
太后眉头一皱:“让她进来。”梁静淑走进殿内,行礼之后,目光与萧婉仪交汇,萧婉仪心中暗叫不好……
梁静淑款步踏入慈宁宫,仪态万方地行了大礼。起身抬眸的瞬间,她与萧婉仪目光交汇。萧婉仪的心猛地一沉,暗自叫苦,生怕梁静淑稍有差池,就将那晚的秘密泄露出去。
太后目光如隼,在两人身上梭巡,片刻后,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开口道:“你们俩最近走得很近,后宫中也渐渐有了些流言蜚语,你们可知道?” 梁静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旋即镇定下来,语气娇柔却透着诚恳:“太后圣明,臣妾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娘娘平日里管理后宫,事务繁忙,臣妾时常前去陪她解解闷,顺便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