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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生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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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婉仪望着眼前人,喉间像是堵着一团棉花,酸涩得厉害。烛光摇曳间,她看见梁静淑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样清晰,那样炽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抬手覆上梁静淑的手背,将脸埋进对方掌心,任由滚烫的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烛火明明灭灭,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这一夜,注定无眠。

雨幕如帘,将厅外的喧闹隔绝成模糊的絮语。萧婉仪的泪滴在梁静淑掌心晕开,化作滚烫的印记。她忽然轻笑出声,带着几分释然的苍凉:“你既不怕,我又有何惧?”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混着宋公子暴怒的嘶吼穿透雨幕。

梁静淑猛地将人护在身后,转身时衣袂带落案上的烛台。火苗舔舐着洒出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出明灭的火痕。她冷笑一声,指尖按上腰间软剑,寒芒出鞘的瞬间映出眼底的轻蔑:“告诉宋家人,我梁静淑本是先帝皇贵妃,金尊玉贵半生,岂会嫁入区区宋家?”

萧婉仪却反手握住剑柄,冰凉的剑身贴着她颤抖的掌心:“我说过,要与你一同面对。”她弯腰拾起半块碎玉,锋利的断口在火光中泛着冷芒,“若真要与这世道为敌,便让我与你并肩。”

院外脚步声骤然逼近,宋公子踹开雕花槅扇,酒气混着怒意扑面而来:“梁静淑!你不过是先帝遗妃,竟敢当众羞辱我宋家?!”话音未落,梁静淑旋身挥剑,剑风卷起飞旋的落花,在两人之间织成血色帷幕:“遗妃又如何?我曾母仪天下,岂会委身你这等俗人!”

萧婉仪趁机将碎玉掷向油灯,整间屋子瞬间陷入黑暗。她摸索着抓住梁静淑的手腕,在对方耳边急促低语:“后院枯井有暗道!”两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奔逃,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与家丁的呼喝。梁静淑的软剑划破夜幕,每一道寒光都在宣告着她绝不屈服的傲骨。

雨越下越大,当她们终于跌出暗道时,晨光正刺破云层。梁静淑望着萧婉仪沾满泥浆的裙摆,忽然笑出声来。她伸手拂去对方鬓边的草叶,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从前被困在九重宫阙,如今倒觉得,与你亡命天涯,才是真正的自由。”

萧婉仪仰头望着初升的朝阳,泪水混着雨水滑落。远处传来追兵的呼喊,她却踮脚吻住梁静淑颤抖的唇。这一刻,身份枷锁与世俗偏见都成了灰烬,唯有两颗挣脱樊笼的心,在天地间轰然相撞,迸发出比皇权更耀眼的光芒。

追兵的马蹄声如闷雷逼近,梁静淑反手将萧婉仪护在身后,软剑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在晨雾中泛着冷冽的光。她扯下外袍裹住萧婉仪单薄的身躯,指尖抚过对方因奔跑而凌乱的发丝:“顺着这条山道往下,山脚有个破庙,我随后便到。”

“我不走!”萧婉仪死死攥住她染血的衣袖,眼中泛起倔强的泪光,“你以为我不知?宋家人绝不会放过你,若要逃,便一起逃!”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一支箭矢擦着梁静淑耳畔钉入身后的树干。

梁静淑眸色骤冷,旋身挥剑斩断后续射来的箭雨。剑影翻飞间,她瞥见山道转角处宋府家奴举着火把如恶狼般涌来。余光扫过萧婉仪苍白的脸,她突然将人猛地推进旁边的灌木丛,低声道:“听话!”

就在这时数道黑影如鬼魅般破空而出。暗卫们寒刃出鞘的寒光尚未完全亮起,便与另一队劲装武者缠斗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在回廊间炸开,飞溅的火星映出两方人马眼底的肃杀——直到缠斗渐歇,皇后江凌芸的贴身令牌从为首护卫怀中滑落,众人方才知晓,这竟是江皇后暗中布下的护佑之阵,只为确保萧婉仪与梁静淑两人安然无恙。

萧婉仪苍白的面容瞬间焕出血色,她猛地攥住梁静淑的手腕,指尖因用力泛起青白。眸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静儿!我们得救了!看那玄色劲装绣着的鸾鸟暗纹,分明是皇后的亲卫!”

萧婉仪半跪在地,苍白的指尖深深嵌入青砖缝隙,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劳烦诸位...替我转告皇后娘娘...”她仰起脸,眼中泪光在血污间闪烁,“今生恩情难报,若有来世,萧婉仪愿化身为牛马,鞍前马后侍奉娘娘左右!”

宫灯昏黄的光晕在鲛绡帐上摇曳,江凌芸捏着暗卫呈递的密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信笺边缘。听闻转述的话语后,她缓缓放下信笺,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海棠,幽幽叹息:“母后与母妃...终究还是不愿踏足这九重宫阙吗?”

晨露未晞的庭院里,萧婉仪轻抚褪色的裙裾,指尖划过曾经缀满珠翠的位置。从凤冠霞帔的皇后到如今无人问津的寻常女子,她望着廊下翩跹的蝴蝶,眸中却盈满释然。忽而转身看向梁静淑,唇角勾起一抹温柔:“静儿,这偌大的宅子太冷清了,不如我们收养个孩子?往后的日子,也好有个盼头。”

梁静淑握着团扇的手微微一顿,细瓷茶盏中的涟漪荡开又平息。她抬眸望向萧婉仪,晨光斜斜穿过雕花窗棂,在对方眉眼间镀上一层柔和光晕——那曾盛着凤目威仪的眼眸,此刻竟比宫墙之外的春水还要清透。

"可是...收养之事并非易事。"梁静淑轻声道,目光扫过庭院中几株无人照料的枯梅,"官府登记、养育资费,还有流言蜚语..."话音未落,萧婉仪已笑着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熟稔得仿佛还在椒房殿中。

"这些都交给我。"萧婉仪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墨迹未干的红印格外醒目,"我已托人寻了城郊的弃婴堂,明日便去。"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梁静淑耳畔,"你忘了?我在宫中多年,最不缺的就是人脉。"

暮色初临时,两人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萧婉仪掀开帘子,望着街边嬉笑的孩童出了神。直到一声啼哭刺破夜色,她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弃婴堂。在蒙着薄毯的竹篮里,她抱起那个裹着粗布襁褓的女婴,孩子皱巴巴的小脸突然绽开笑容,无牙的嘴咧成弯弯的月牙。

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梁静淑半跪在地,素手轻轻拨开襁褓上的棉毯,露出婴儿皱巴巴却肉乎乎的小脸。她抬眸望向萧婉仪,眸光里淌着融融暖意:“婉儿,不如你来给孩子取个名字?”

萧婉仪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托入怀中。暮色透过窗棂洒在婴儿眉眼,那团小小的生命正无意识地咂着嘴,粉嫩嫩的脸颊像新绽的海棠。她忽然弯起唇角,眼尾泛起细碎的光:“就叫阿宁。”话音落时,一滴温热的泪悄然坠入襁褓,“愿她一生安宁,再不沾染这世间半点风霜。”

一年后,阿宁已能蹒跚学步。每日清晨,她总要攥着萧婉仪与梁静淑的衣角,歪歪扭扭地穿行在开满野蔷薇的小径上。某日暴雨突至,阿宁发着高热缩在床榻,两个女人轮流守在塌前,梁静淑彻夜用帕子浸着凉水为她敷额,萧婉仪则披着蓑衣冒雨去请郎中,泥泞的裙摆沾满草屑。当阿宁终于睁开眼,奶声奶气地唤出"母亲"时,两人相视而笑,眼角却都凝着未拭去的泪。

庭院里的梅树愈发繁茂,梁静淑执意要在树下种下一颗石榴籽。"等树结果了,阿宁就能吃到最甜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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