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主播玩劫(星星眼)】
【虽然但是没人觉得主播这个账号名称有点眼熟吗…?】
【!!!这不是昨天限神撞车的那个 ID 吗!】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沸腾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是我认识的限神吗?!】
【还有谁担得起限神这个称呼,昨天限神开小号直播第一把就撞到主播了】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限神当时还怕影响到主播的游戏体验,特地交代让大家不要去打扰主播。】
【昨天直播精彩片段回放指路:(附上链接)】
许度呼吸一滞,满屏惊叹号刺得他眼眶发烫,他微颤着用手机点开粉丝贴出的链接。
手机屏中男人斜倚在电竞椅里。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漆黑短发下凤眸狭长微挑,鼻梁高挺笔直,薄唇轻勾。
男人正是当今国内公认的打野天花板——江限。
屏幕里,江限半阖着眼,目光扫过弹幕,低笑开口:“中路确实强。”
看到这一幕,许度不由放缓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手机,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怔愣的看了屏幕里的江限几秒,他迅速点开手机摄录功能。
最新生成的视频被拖进私密相册里,与过去三年间的素材躺在一起:中单英雄技能与机制、对线技巧、失误分析,以及…江限的各种高光录屏。
见许度许久没有动静,直播间的观众们提出适当提醒。
【崽,再不动要被评定消极直播了。】
【是不是偷摸去看视频去了?我好像隐约听到了限神的声音。】
【嘻嘻我也听到了~】
少年回过神来,指尖匆忙地划过屏幕,锁上了手机。
一抹红晕顺着他的耳尖悄然蔓延,他语气生硬的回道:“没看,打游戏了,不要扯别的话题。”
【嗯嗯嗯你没看你没看。】
【你知道的宝贝,我们向来都很相信你。下次手机声音开小声一点哦。】
直播间里,观众们的调侃弹幕依旧不断滚动,许度索性眼不见为净关掉弹幕,开始专注于游戏操作。
五把游戏过去,太阳已悄然升至高空,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午时十一点。
照常感谢送礼的粉丝后,许度关闭了直播间。
肚子在许度高强度的专注下,发出了抗议。他坐在椅子上犹豫再三,终是伸手拿过手机打算点拼好饭。
距离下午一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正好可以看看昨天错过的江限直播。
许度面无表情的思忖,他划开手机屏幕。五六个未接电话的图标醒目地排列,下方挤着十几条未读短信。
手机上显示的未接电话来自许建海,由于许度平日里习惯将手机调至静音状态,因此并没有接到许建海的电话。
可接与不接,又有什么差别?
许度嘴角扯起一抹嘲讽弧度,点开手机短信,一行行不堪入目的辱骂词汇顿时闯入视线。
【小崽种,连你老子的电话都敢不接了?】
【养你到大花了三十几万,钱喂狗也比花在你身上强。】
【有妈生没妈养的没用玩意,老子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白白浪费老子那么多钱。】
【赶紧把三十几万还回来,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讨债鬼】
【许度我告诉你!我已经把门锁换了,你不还我钱就别想再踏入这个房子半步!】
十八年如一日,少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辱骂。许度望着不堪的短信页面难得出神。
——
起初,许建海也曾是个称职的父亲,一家三口的日子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充满温馨。但命运的转折总是猝不及防。
一次偶然的机会,许建海开始涉足赌博,开始只是小打小闹,渐渐地,赌瘾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迅速吞噬了他的理智与良知。
许母看着丈夫一步步沉沦,心急如焚,多次苦口婆心地劝阻。可换来的不是许建海的幡然醒悟,而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仅仅是噩梦的开端。此后,许建海一旦情绪失控,拳头就会落在许母身上,连年幼的许度也未能幸免。
长期的折磨让许母精神彻底崩溃,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罕见地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红烧肉在瓷盘里泛着油光,糖醋排骨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小许度趴在餐桌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冒热气的饭菜,完全没注意到母亲悄悄往他碗底压了片安眠药。
“今天就只有我们娘俩。”许母用筷子给他夹菜,他摸着小许度细软的黑发,指尖细微的颤抖:“从今以后…,也就只有咱娘俩了。”
暮色渐浓,许母抱着沉睡的儿子登上天台。当她的脚尖抵到天台边缘,怀里的小许度突然发出软糯的嗓音:“妈妈。”
许母猛地后退半步,她把儿子轻轻放在安全的墙角,在夕阳下最后一次亲吻了小许度的额头。转身不带丝毫犹豫从天台跃出。
许度不是没有得到过爱。
他不是没有得到过爱的。
正是因为得到过,所以才在过去一直有所期待。
就算十八岁生日当天,许建海将泛黄的记账本甩到桌上。
就算记账本上面明明白白的记着他从小到大的每一笔开销。
就算许建海用沾着劣质烟草味的手指指着他,要求他从今天开始偿还记账本里的三十几万。
他也有过最后一点期待,期待着小许度从小到大妄图再一次碰到的亲情。
可今天,他忽然感觉有点累。
手机短信更脏的话许度没再继续看下去,他把许建海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进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