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阳穿着一身红衣婚服,坐在床边,眼前是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微微轻晃,晃得人目眩神迷。
铃铛声由远及近,隔着纱帐,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却在下一刻变得清晰无比,仿佛就在耳边。
有人掀开纱帐,缓缓走进来,是同样一席红嫁衣的白雨星。
明明刚刚拍了很多遍,但看到白雨星掀开纱帐走进来的那一幕,陆庭阳还是略微晃神,红衣,轻纱,仿佛他们真要成亲了一般。
白雨星靠近他,带着一种诱人而不自知的懵懂感,轻轻抓住他的前襟,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不喜欢我吗?”
陆庭阳脑子里轰然炸开,仿若被真的幻妖蛊惑了似的,心没来由地狂跳起来。
这段他没有台词,于是他只是抓住了白雨星细长白皙的手腕,没有说话,但手心却忍不住微微用力,仿佛怕眼前的人跑了。
白雨星皱了皱眉,想挣开手腕,但挣不开,“你弄疼我了。”
明知道这是剧本里的台词,但陆庭阳还是下意识松了力道。
趁着这个时机,白雨星撑着他的肩膀把他往下按,陆庭阳陷进柔软的红色锦被里,依旧没回过神来。
陆庭阳盯着眼前人,眼里只有无穷无尽飘动着的红色轻纱。
白雨星压在他身上,慢慢解开他的层层衣服,动作青涩又大胆,陆庭阳不得不再次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白雨星轻笑了几声,俯下身来,在他耳畔说:“忘了吧,我们都把那些责任忘了,好不好?做一对平凡夫妻,今日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陆庭阳的手上的动作松了几分,却还是紧紧地盯着他。
白雨星又凑近几分,二人几乎要贴上,他轻轻叹道:“你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白雨星的鼻尖几乎要和他的相抵,双色异瞳深邃又勾人,要让人陷进去。
陆庭阳呼吸不由乱了几分,他看见白雨星唇瓣潋滟着水光,一张一合间,都是无尽风光,让他差点以为真被蛊惑了。
用了十二分的克制力,陆庭阳才抑制住冲动。他不明白,拍了那么多年的戏了,他早已具备专业素养,对这些暧昧戏份都觉得平常,从未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但今天却偏偏几番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拍戏,亦或是在梦中。
白雨星已经帮他脱到只剩最后一件里衣了,陆庭阳终于忍无可忍,把人按到身下,二人换了个体位。
看着身下惊讶又有些茫然的白雨星,陆庭阳不禁有几分恍惚,眼前这一幕何其熟悉,在不久前,他也是这样,将跨坐在他身上的白雨星反压到身下。
那时的白雨星,也几乎是一样的反应。而自己,也如当初一样心神震荡。
仿佛历史重演,又仿佛一个循环。
陆庭阳呼吸彻底乱了,只能紧紧地按住眼前的人,不让人乱动。
白雨星只是怔愣了几秒,很快又笑了,两只手环上他的脖颈,将他微微下压,将二人的距离拉近,微微笑道:“你喜欢我,对吧?”
仿佛一声炸雷,将陆庭阳惊醒,他极快地甩开白雨星的手,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同时厉声喝止道:“白雨星!”
白雨星惊讶地看着他,带着诱惑和微微恶意的眼神消失,只余惊讶和茫然。
陆庭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仍旧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
“庭阳,你词错了。”王导无奈的声音响起,他也没想到以陆庭阳的经验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陆庭阳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将紊乱的思绪理清,反应过来自己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他有些懊悔,“抱歉,我失误了。”
他刚刚确实走神了,全被回忆占据,分不清回忆和现实,甚至以为自己身处梦中,等醒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还在拍摄现场。
王导说:“没事,这遍拍得很好,再补拍一下末尾那几个镜头就行。”
陆庭阳调整了一下状态,总算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他对上白雨星探究的目光,平静地解释道:“抱歉,一时口误,说错词了,再来一遍吧。”
白雨星没有多问,刚刚被陆庭阳喊中名字的那一瞬间,他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认错人,被陆庭阳教育的那一次。
他刚刚以为,陆庭阳也想到了那一晚,才喊错名字,原来只是单纯的口误吗?
白雨星没有多想,专心调整状态,准备拍摄。
看着陆庭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冷静模样,白雨星暗暗想,他也要好好演,向陆庭阳学习,不能再被轻易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