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昨日,今日就不同了。”林岁闷在被子里,声音显得鼓鼓囊囊的。
“今日怎么就不一样了?”许玉明知故问,笑得恶劣。
“昨日,我们又没有……”亲吻……
林岁说不清,睫毛低垂,声音软糯,毫无杀伤力,就像刚出生的猫咪耍脾气地亮出“利爪”,撒娇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你讨厌。”
“那岁岁,还让不让我上床睡觉呀?”许玉叹了一口气,开始卖惨,“岁岁不让我上床,那为夫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许府房间众多,不可能让许玉睡在地板上。当然许玉准备了另一间房,林岁要是不愿,他也不会强迫。
但许玉是不会说的,有老婆抱着睡,谁要自己睡。
林岁也知道,不过她看不得许玉惨,就算是虚假的卖惨也不行。
“你上来吧……”林岁果然心软了,挪出一大空位置,让许玉躺得更舒服。
昨日的紧密相拥变成了今日不少的间隙,哪怕没有接触,林岁胸腔里好像装满了色彩璀璨的蝴蝶,下一秒便突破身体飞出,她甚至不敢转头看许玉。
二人静默无言,空气凝固,柔和的烛光照亮羞涩的面庞,气氛蔓延,雨势变大,像无数细小的鼓点,时疏时密。
林岁忍不出偷瞄许玉一眼,目光在他的薄唇上停留一秒,但又快速的转过头去,仿佛那里藏着不能看的秘密,因此错过了许玉一样慌乱的视线。
“相公,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岁岁?”林岁指尖反复摩挲着被单,将棉布揉出一小簇的褶皱,打破沉默。
“岁岁平安,很适合你。”
许玉有那么一瞬间,想让林岁独活在这人世间,瞒着她,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一个死人,她不会开心的。
但留她一人,她那么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万一……喜欢上别人了,他怎么办?
许玉赌不起,他不想失去林岁,也不能失去林岁,他的心爱之人。
再想想吧,许玉凝视着林岁纯洁的笑颜,凹陷的酒窝,眨动的睫毛。
林岁察觉到许玉的视线,别过头,鼓起勇气,试探将指尖搭在他的手心,像一只胆小的鸟停驻枝头。
许玉收拢手指,将林岁的整只手包裹住,紧紧相握。
起初许玉的手冷得像大理石,经过林岁的掌心包裹,才逐渐有了活人的温度。
“睡吧。”林岁吹灭蜡烛,房间陷入黑暗,也自然看不见少男少女的脸红,掌心温度传播。
梦中。
林岁又回到了,黄昏的那个桌边,看着近在咫尺的许玉,林岁回忆起后面会发生什么,后退一小步。
林岁不由得质问自己:林岁啊,林岁,你有这么饥渴吗?晚上竟然梦见了许玉亲你。
许玉站起身,走到林岁的面前,宽大的手掌抵在林岁的手背,向自己一压,二人间距离比之前还小了。
许玉的手深深插入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勺,几乎要将她按进自己的骨骼里。
牙齿被撞得生疼,还来不及蔓延,许玉的舌尖已经蛮横地撬开了林岁的唇。
林岁踉跄地后退,后腰轻撞上窗沿,许玉干脆抱起林岁放在窗台上。
他另一只手的指节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严丝合缝地扣紧,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他们的呼吸已经交融成滚烫的雾,空气被彻底榨干,林岁全身电流般的战栗。
身后,桃花被雨砸得低垂,花瓣上不断滴落大颗水珠,像在无声哭泣。
面前是粘稠的水声和断断续续的呜咽。
林岁眼前炸开细碎的白光,耳膜嗡嗡作响,像是从高空坠落,而许玉是唯一能接住她的人。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纠缠的舌尖,一切都在吞噬她,林岁已经使不上劲了,整个人挂在他的臂弯里。
“下一次,记得换气。”许玉扶着林岁无力的后腰,低头抿嘴笑了笑,说。
林岁趴在许玉的肩头,细细地喘着气,脑袋还是懵的,这和现实中发展不一样啊。
许玉亲了亲林岁的侧脸,林岁被亲得无精打采,像一朵大雨后焉掉的花儿,累了。
许玉一手托住她的膝弯,一手环过她的后背,抱起她,像一片羽毛般拢进怀里。
林岁的额头抵在他的锁骨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许玉把林岁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又亲了亲,盖好被子,凝视着迷糊的林岁,低沉地说:“你是我的妻。”
意识不清的林岁胡乱地答应:“嗯嗯。”
接着林岁拉着许玉的手,许玉顺势栽到床上,与能量耗尽的她相对而视,林岁睡眼惺忪,“睡觉。”
已经躺好的林岁想到什么,闭着眼睛,爬起来,向许玉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喃喃道:“晚安。”
许玉动作轻柔地回亲了林岁的额头,“晚安。”
在梦里答应我的事,可不准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