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抵达公寓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汽车却突然抛锚。驾驶座上传来一声惊呼。江遇先一步反应过来,及时伸手拦了下身旁的傅凛,而自己则额头磕到前方椅背上。
待车停稳后,助理立即回头,“傅……傅总、江先生,你们没事吧? ”
傅凛目光寒冷,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怒火:“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助理慌张地看向一旁的司机。
司机见状,连忙表示要下车查看,助理紧随其后跟着下了车。
此时车厢内就只剩下傅凛、江遇两人。
江遇只觉眼前一黑,额头还隐隐作痛。稍缓片刻才终于重见光明,感受到左侧投来的强烈视线,江遇转眼看他:“傅总,没事吧?”
傅凛一言不发地盯着江遇额头肿起的包,脸色愈发阴沉。抬手触碰时,江遇没有躲。他只停顿一秒,便控制不住地想要在上面戳一戳。
江遇察觉出他的意图,提醒了一句,“傅总,轻点。”
“肿了。”傅凛收回手,冷声道,“得去医院。”说完,他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112。
江遇见状,立即上手制止:“我没事。”
傅凛抿唇,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仿佛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同时手上执拗地不愿放下手机。
僵持片刻,江遇无奈叹了口气,开始耐心劝说:“我真没事,公寓里有医药箱,上回简医生让助理送来的药酒还剩很多,涂几天就好了,没必要去医院。”
话落,江遇见他眼神松动,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傅凛见江遇态度坚决,只道:“随便你。”便转头不再看他。
他知道傅凛面上不显,心底却在为他担心,可这确实没有严重到要去医院的程度。
随后江遇抬手摸了摸额头上肿起的硬包,轻碰还好,没什么感觉,可稍微用力一按,连带着整片头皮瞬间痛得发麻。
不多时,助理拉开车门,弓着腰看向傅凛,怯声道:“傅总,司机师傅说车子抛瞄了,原因还不能确定,得找专业的人过来拖车,带去修理厂看看。”
紧接着他又赶紧补充道:“所以我现在马上再叫辆车过来。”
未等傅凛回应,江遇主动提出邀请:“傅总要不徒步到公寓里坐会儿?”
他有些错愕:“走过去?”
“不然?”江遇说,“或者你要是嫌累我背着你过去也不是不行。”
傅凛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后,轻嗤一声:“就凭你?”
江遇不恼,反而噙笑道:“可别小瞧我了,傅总。”
他见傅凛下了车,转眼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助理,“那我和你们家傅总先走了?”
助理偷摸看两眼自家老板,见他没有拒绝后,松了口气:“好的,江先生、傅总你们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两人漫步在人行道上,旁边密集的车流,时不时传来一阵急躁的喇叭声。大风刮过扬起了落叶与细小的沙石。
就在这时,江遇隐约听到微弱的闷雷声,他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夜空,没有星星、月亮,有的是乌云翻滚和快速游离的闪电。
傅凛收回即将迈出去的脚步,转身看他,“你停下来做什么?”
江遇摊开掌心,立即有小雨点前来报信。它从天而降正巧落在江遇掌心上,凝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他收回视线,看向傅凛,“下雨了。”
“下雨了?”傅凛半信半疑地望向夜空。大雨仿佛是为了验证江遇的话,逐渐有零星的雨点落在他的脸上,肩膀处。
仅仅不到一分钟,淅淅沥沥的小雨骤然成了倾盆大雨,江遇见他愣在原地,只好拉住他的手腕,朝公寓方向狂奔。
哪怕两人跑得再快也无法逃脱淋湿全身的结局。回到公寓,他们站在玄关处,相互对视数秒后,江遇偏过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挑起傅凛心中的怒火:“你到底在笑什么?”
一路上的狼狈已经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现在江遇竟胆敢当面笑话他?傅凛盯着不知死活的某人,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江遇抿唇强忍笑意道:“没什么。”
只是傅凛头发湿哒哒地垂下,眼眶被雨水刺激得发红,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劲儿。
两人已经湿透全身,衣服黏在皮肤上有些沉重,令人不适。再者天气快要入冬,不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不到明天就得感冒了。
意识到这点,江遇弯腰从鞋柜里掏出两双棉拖,一双自己穿上,另一双则摆在傅凛脚边。
傅凛平复心情后,低头看了眼,才把棉拖换上。
“你要不先去洗个热水澡?”江遇说,“不然待会儿得感冒了。”
傅凛:“那你呢?”
江遇想了想,才道:“我去煮姜茶,驱寒。”上次去超市买的姜和红糖,冰箱里还剩一点,现在刚好可以用上。
“那我先去了。”傅凛不跟他客套,转身去了浴室。
江遇来到厨房,先是把要用到的锅反复清洗了几遍后,才打开冰箱,将剩余的生姜和几块红糖拿出来。
紧接着他回到灶台前,着手把生姜切成丝,期间,江遇捋袖子时才想起手腕处多了块手表,且已经被雨水打湿。
他放下菜刀,回到客厅,抽出几张纸巾仔细擦拭,直到确认手表各处缝隙都被擦干,才重新回到厨房。
切完的姜丝只需加入红糖冷水下锅,大火煮开后转小火煮个10 - 15分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