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看不明白他的动作,问她们:“他拿矿泉水瓶干什么?”
向女鬼滋水,干扰她的视线?
刘灵被两个人扶着走过来说:“里边不是水,是汽油。”
水瓶中盛放的是黄色的液体,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把东西认成某种排泄物。
连果低头从喉咙处发出声音,像是风残烛烬的老人,即将油灯人枯。
“老师,没穿校服而已,至于下死手吗?”
其他人没听见,但红衣老师听得一清二楚,她动作停顿半刻,准备说话,突然感觉上方有雨水滴落,她仰头伸手去抹掉落在自己脸上的水珠,放在鼻子下闻闻,好像有点刺鼻气味。
树上站着一个人,手中拿着矿泉水瓶,瓶盖上边应该扎着孔,从孔中喷射出细长一条直接浸湿她的红裙。
趁这空挡,连果扭身到树后,嬉皮笑脸地说:“那是汽油。”
声音中早就听不到刚才的虚弱。
红衣老师看到树后露出来的连果嬉笑的半张脸,立刻明白过来被耍了,她手下用力砍刀直接砍到树干上。
一刀下去下去直接砍倒半边树干,还在树上的谢旬正好为树木倒塌的一方增添了重量,摇摇欲坠,红衣老师抡圆手臂准备再来一下。
连果手中捏着一根火柴棒扔向她,目前还在树上的谢旬拧开矿泉水瓶盖,将里边的汽油倾倒在她身上,火碰上汽油,红衣老师面目狰狞,强忍着火烧的痛苦再次砍向树干。
树木倾倒,还在后方的姑娘们惊呼出声,谢旬还能从那么高的雕塑上安全蹦下来,这个完全不在话下,可忽略了一个问题。
原来的地面上干净没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地上都是树杈,谢旬跳下来的瞬间踩中树杈只听“嘎嘣”一声,不知道是树枝断裂的声音还是什么,谢旬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虽说之前也是白,但是现在嘴唇都不带一点血色,当真是好日子过惯了,这点伤也撑不住。
树木倒后,连果也不能幸免,红衣老师全身浴火依然扑向连果,她势必要连果陪她一起死。
可她全身着火,走到哪点火到哪,地上还都是树杈易燃物。
连果看她不要命的架势,扭身就跑,顺嘴还得旁边的人说:“快进艺术中心。”
几个姑娘也是分工明确,叶子和李欣搀扶着刘灵,郑文心和王希仁去看谢旬状况,唐糖先跑过去把住门,对她们喊:“快点!”
连果回头大喊:“你是不是有病!”
红衣老师不回话一味地狂追她,她有意地将红衣老师带离谢旬几人,谢旬那边郑文心问:“你还好吧。”
郑文心和王希仁不敢触碰他,疼得谢旬脑门上冷汗直冒,王希仁看他的状况不太好对郑文心说:“要不把他弄走。”
郑文心深感同意,连果那边还在狂奔,奔的地方多了,煽风点火的地方也多了,再不离开他们都会被烧死在这。
可怎么带走谢旬,也是个事,谢旬手背抹过额头,坐地上双手放在脚腕处嘎嘣两声,听得郑文心和王希仁牙疼,她两相视一看郑文心说:“要不一人前一人后?”
王希仁点点头。
于是,两人在谢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王希仁从背后双手从谢旬腋下穿过去,郑文心抬起来谢旬的双脚,抬起来就跑。
她两就像是从战场上抬着一个重伤患病人员下战场。
谢旬:……
连果跑得畏手畏脚,着火地方越来越多,但是红衣老师却是横冲直撞,连果心想:还真是不公平,她绕过一片火的地方,衣袖处沾染到火,她边跑边拍,听到唐糖在艺术中心大门处喊她:“连果,这里来。”
连果跳过面前一道着火的草丛,奋力朝着艺术中心跑,跑到半路看到谢旬三人,连果面露疑惑地脚下一绊,谢旬同样也看到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这一绊让后边的红衣老师离得更近,连果赶紧调整呼吸,下一秒大砍刀便砸在了刚才连果所在之处。
谢旬三人进去之后连果跳进去,唐糖和叶子在两边关住大门,上锁,一气呵成。
外边的火光透过门缝映照屋内的几人脸上,红暗相交,连果仰躺在地上喘息。
谢旬再瘦也是个成年男子的身量和重量,两名女生搬起来还是有点吃力,刚跑进去,谢旬就被扔在地上,他站起来走到连果身边问:“你还好吗?”
连果冲他比划着,OK,她慢悠悠地做起来,屋内一时间没人说话,只余下喘息声。
喘息声中还夹杂着心脏跳动声,如擂鼓般,咚、咚、咚。
女孩们相互看看,最后目光定位到屋外,刚才还有砍刀砍在门上发出来的金属相撞声,现在消失了。
连果同样站起来,双手打开拦着众人向后退,不要靠近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