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蜡黄,像是悲伤过度冒茬的胡子都在颤抖。
“吕师弟。”掌门眼睛一亮,迎了上去,吕莫仲一把推开他,走向景熙,“你告诉我为什么陈若会死在你在的房间里!”
陈若是他的初代弟子,二人感情甚笃,像是父女。
景熙实话实说,“她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那时便已经死了。”
吕莫仲点头,“好,好。”他缓了口气,“据我所知,陈若从未与你有过交集,也并没有欠你钱,你找她到底何事?”
景熙沉默一瞬,她这几日找名字里带“若”的人的行为不算太扎眼,但一关注她便会知晓她找的是什么。
“我在找一个人,名字里带‘若’,我想找到她。”
“好,好。”吕莫仲眼中含泪,看着景熙那张毫无感情的脸,“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吕莫仲猛地跪下,“请掌门将景熙送上剑骨台,为吾徒寻一个公道!”
赵无印赶紧要扶他起来。
景熙看他们草台班子样的果断,冷笑道:“吕莫仲,你就为虎作伥逼我上断头台,任由你那真正的杀徒仇人逍遥法外?”
叶梓归在缥缈峰无边涯下,他御剑飞行刚飞一半便被施展不出灵力落了下去。
尝试多次无果,他急得直冒冷汗。
怎么办?
如今除了祁夜依无人能救少主。
叶梓归再次尝试,他下定决心飞到即将失去灵力的地方,攀岩而爬。
一步一步,爬上万里高峰,留下一条细细长长的血痕。
“我死了,这三个人真就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胡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掌门怒吼,“你今日便是再如何舌灿莲花,哪怕剑尊来了,这剑骨台你也必须上!”
“一日内害三个同门,景熙,你死不足惜!给我拿下!”
戒律堂几个弟子向景熙围过来,景熙攥着拳头,心里在考量。
她若是杀穿此处,祁夜依会不会冒着道心破碎的危险斩杀她。
浓重的杀意扑面而来,靠近景熙的弟子皆是怔住,不敢向前。
如果背后之人的目的就是让她杀穿这群人,背上修真界魔头骂名呢?到底是谁?
景熙与他们对峙,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打破了严肃氛围,“让让,让让,围着我徒弟干什么呢这是?”
众人再次不受控制地参拜,“拜见老祖。”
祁夜依冲景熙笑,眼中满是天真的明亮,“都起来吧。”
他对景熙道:“小景,同师父说说发生了何事?”
景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已经在准备挪进灵塔遁走了。
“有人杀人嫁祸于我。”
祁夜依,你会相信我吗?
祁夜依挑眉,“哦,好吧,既然事情都明确了。”他用扇子指指赵无印和林冶,“你俩去查吧。”
“剑尊!”林冶出声,“不能仅凭景熙一面之词便枉下定论!”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她不能抵赖,必须上剑骨台!”
“对,必须上剑骨台!”四周弟子大喊。
祁夜依抬抬手,四周顿时静了下来,他手中扇子摇啊摇,嘴角微微上扬,“请问诸位是耳朵聋了吗?我徒弟说她没杀人,她是被陷害的!”
声音中满含灵力,一些弱的弟子都跌坐在了地上。
赵无印瞪眼,“剑尊是要袒护这魔头到底了?!”
林冶:“剑尊是要与我们凌剑宗为敌吗?!”
一句话将祁夜依放在凌剑宗的对立面上。
“是又如何!我徒弟,我护着。”
“咯嘣——”景熙耳边什么东西碎了,估计是偶像滤镜。
景熙看向祁夜依,这人依旧在笑,那微微上挑的嘴角带着几分邪魅,活脱脱像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世魔头。
只是火烧到自己身上,还是自己引上的。
景熙琢磨不透祁夜依到底要做什么。
“剑尊若执意如此,又如何当得上我们凌剑宗名门正派之首!”一旁沉默的吕莫仲突然大喊,“你徒弟的命是命,我徒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祁夜依瞥他一眼,“吕莫仲,你何时变得这般愚蠢了?”
吕莫仲咬牙恨极:“祁夜依!”急火攻心加上祁夜依下的禁制,他猛吐一口黑血,竟晕了过去。
赵无印接住吕莫仲,语气激动冲祁夜依道:“剑尊,您不能如此啊!”
他眼里掩盖不住的兴奋光芒,景熙瞧得眉头直蹙。
祁夜依到底与这群亡命徒又发生了何种事情?
祁夜依轻笑,“哦?是吗?”
他看向景熙,“徒弟,从今日起你师父我可就不是凌剑宗老祖了,你还认为师吗?”
景熙一愣,什么意思?
“他们说不是名门正派才能当好师父,为师我也就只能不当名门正派了。”
他折扇一场,轻笑道:“所以,徒弟,跟为师走么。”
景熙不相信祁夜依会无缘无故对她这么好,所以她对他而言价值必定大于凌剑宗,他到底需要她做什么?
“百年之内,青云大比见。”
景熙跟在祁夜依身后,此去路远,行人无数,无一人敢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