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闻榭的脸色都算不上太好,总是黑着脸。
当然,仅仅是对于贺闲这样而已,其他人过来虽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但很明显的看出脸色会故意舒缓很多。
并且远不止是情绪上的,闻榭的椅子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了墙上,两人位置中间隔了很大一个距离。
“诶,”李灼把手伸前去碰了碰前桌桑愉的背,开口道,“他俩又吵架了?跟小学生似的把位置拉这么开。”
“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呗。”桑愉把背靠在李灼桌前,慢悠悠地转着笔,耸了耸肩,“另外你声音可以再大一点,最好让他们两个都听见,或许这样你可以知道原因。”
他啧了一声:“你今天很反常啊?平时有个这种事你可是最积极的。”
“有吗?”桑愉扭过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教室角落那两位一天天过得跟调情似的,她有病才转后去跟李灼讨论他们是为什么吵架。
谁掺和谁傻子。
贺闲看着两张桌子中间的三八线陷入了沉思。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旁还生着气的身影,窗户被打得很开,阳光直直照进来打在闻榭身上,本就偏棕的头发更黄了,像是发着琥珀色的光一样。
闻榭趴在桌上,但并没有睡着。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他的桌上,但懒得抬头去看,索性没有动,但桌上的动响越来越多。
“我不是说了你不许超过这条……”他皱了皱眉,露出一个眼睛,只见他桌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贴满了便利贴,上面道歉的简笔画小人各式各样,没有一个重复的。
…………
他直起身,面无表情伸手扯掉了全部便利贴,然后重重扔在正继续努力作画的贺闲面前,“你把我这当垃圾场?”
贺闲正要开口,衣领就被人拽住,一抬眸便对上闻榭凶巴巴的目光:“再让我看见这个火柴人你就完了。
他双手举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动作,闻榭这才松开了他的衣服,衣领皱巴巴的,可见用了多大力。
-
闻榭回到寝室的时候厕所灯亮着,不断传出水声。
他的桌上多出一个盒子,看着有点眼熟,凑近点便一眼认出是什么东西——一盒凤梨酥,跟上次贺父拿的一模一样。
之前在贺闲家里尝过这个后他还蛮喜欢的,但可惜淮城买不到这种的。而现在面前这个显然是没打开过的,不是被他吃了一大半那盒。
“上次记得你还挺喜欢这个的,但淮城似乎并没有一样味的,那离我们这跨越了大半个中国,运过来也要蛮久的。”厕所里水声停了,他见闻榭已经注意到了他提前放这的东西开口说道。
“我就把我哥那份抢过来了。”
“……”
闻榭看着桌上的盒子有些出神。
贺闲侧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气,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下来,滑进衣服里。
闻榭移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特地抢来给我?”
“是啊,”他走过来,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声音散漫。
“还生气吗?”
闻榭没吭声,把盖子打开掰了块凤梨酥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他垂下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贺闲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太满意,凑近了一些:“嗯?”
他被逼得后退了几步,小腿抵到了床的边缘,无路可退。他别过脸,耳根发烫:“……不气,行了吗?”
贺闲这才满意地退开:“那就不亏。”
不亏?
他愣了一瞬,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是啊,我哥可凶了,我可付出好多才从他那拿过来的。”贺闲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他,眼里含着笑,“他在校门口的那个表情我可再也不想看见了。”
闻榭微微皱了下眉,他记得贺闲说过他和他哥关系算不上多和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忽然头发被揉了几下,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贺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出现在他面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闻榭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拉开,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活该!”
头发乱糟糟的,跟炸了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