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太有歧义。
好像一个充满诱惑的陷阱,看不出半点危险。
游枳是领教过他的套话本领的。
前几天更是踩过一次坑。
他那句【我喜欢你,但你讨厌我。】
游枳下意识以为是对她说的。
着实社死了一回。
眼下看到这句【所以你感觉到了吗?】
她直觉对面还有后招。
心里却还是不自觉一凛。
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
她有一点搞不太明白他。
他对自己说这种似是而非却又带点撩拨的话。
是什么意思?
又拿自己当他撩喜欢女孩的试验品么?
土味情话不敢对心上人说,怕冒犯到她,却敢对她说;
暧昧的话不敢对心上人,却敢对她说;
下一步呢?
他是不是打算对自己使欲情故纵了?
游枳这两年帮室友追crush,网上学习技巧,现学现用,总结出一套配方。
有关恋爱的知识其实以很刁钻的方式都进了她脑子。
所以这次,她谨慎没有接茬。
而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所以你又拿我当试验品了是吗?】
-
回到学校,游枳投入国奖答辩的忙碌。
秋意越来越浓,校园被染上一片金色,银杏林正式成为打卡圣地,进出的男男女女每天络绎不绝。
游枳担心橘座和奶牛见太多陌生人会应激,最近去的比较频繁。
答辩结束那天早上。
游枳和阮雾扛着新买的猫粮又去了银杏林。
找到猫窝时,旁边聚着几个年轻陌生面孔,低头在讨论什么。
两人走近,听见一个女孩说:“谁啊?这么坏,残疾猫猫都要伤害!”
游枳倏地面色一沉,挤进人群,只一眼,便戾气横生。
往日疯疯癫癫的黑白奶牛猫,气游若丝躺在地上,后腿不时抽动,有血迹渗出,看着很痛。
阮雾也挤进来了。
慌神道:“阿枳……怎,怎么办?”
游枳压着脾气,一双漆黑杏眸沉冷,生生压下了她长相的乖软。
咬着牙问:“你们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几位同学面面相觑。
最后一名男生小心翼翼道:“不知道,我们是农学院的,刚过来准备拍照,看见这猫……”
“嗯,谢谢。”
游枳唇瓣紧抿,道谢后,极快检查一番奶牛的身体,似是认出她,它喵喵的声音更大了些,像是在诉说委屈,在说它痛。
游枳纤白指尖顿了顿,眼眶有些热。
她嗓音柔和:“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她蹲着身,没注意周围围观的人逐渐变多。
银杏林尽头。
一道高挑清隽的身影,与傅教授谈笑散步,桃花眼瞥见聚集的人群,漫不经心撤回视线。
下一秒,耳畔传来从小到大他熟悉的骨子里清冷声线,慌乱无措的高喊。
“奶牛!别睡!”
他步子瞬间一滞,眼底染上急迫。
颔首致歉:“抱歉,教授,学生失陪一下。”
话落,不顾傅教授神色,一双长腿迈开,不消几步便到达人群外围,有人认出他是北清校草,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游枳给奶牛简单检查过后,正准备给它挪到猫窝送去医院,它突然抽搐几下,脑袋一软耷拉了下去。
像是失去了生机。
游枳心脏蓦地一紧,失了分寸,颤着手喊了一句。
喊完她便咬唇强自冷静下来,检查它的呼吸,在大腿根探到它的脉搏,才松了一口气。
她为奶牛做包扎。
喊来阮雾:“它骨折了,软软,打个车我们去医院。”
她能做简单急救,却没真正进过手术室,学校也没有相关设备。
“坐我的车,现在就走。”
意料之外的清润低磁嗓音,含着几分安抚的温柔意味。
游枳听见这道声音,眼睫都未抬起。
紧绷的神经倏然松懈了下来。
“?你怎么……”
胆颤的感觉消散几分她才抬睫。
林烬染没回答她,倾身迫近:“我来抱?”
游枳躲闪了下,抱着奶牛起身:“不用,软软,走吧。”
这种时刻,她不想和他独处,叫上了阮雾。
林烬染盯她两秒,转身,他人高腿长,一身白衬衫斯文俊雅,穿梭在错落而立的银杏林中,金黄树叶为他做景,无需美化,一个背影便成一幅画卷。
游枳跟着他的步伐,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猫。
……
北农有独立的附属宠物医院,离的很近,十分钟路车程,游枳挂了急诊。
主刀医生竟是上学期她醉酒给傅教授口述项目计划书,同在办公室的那位女教授。
她还记得游枳,也认识林烬染,摘掉口罩利落道:
“手术很成功,猫咪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它的残肢也被踩伤了,你和小林是它的主人?”
学校的流浪猫哪有主人?
林烬染又怎么会养猫?
游枳看眼被固定上钢板的奶牛,护士送它去病房。
她舔着干涩的唇,摇头:“不是,老师,我是学校猫协的,它是校园流浪猫。”
女教授带他们穿过弥漫消毒水的楼道,去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