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偏殿,玄深喘了口气,将口中储物袋放下。
白光闪过,一道人影出现,他拿起储物袋,符咒一动法决便将衣服穿上。
幸好还有个可以穿衣的符咒
玄深摸出剑将之放入识海,再将储物袋挂好。
黑夜中,那人呼出口气,许久不用人身,都有些生疏了。
他动了动手臂,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玄深抬头一双如墨的眸子在黑夜中发亮,同猫的竖瞳一般。
玄深撕下身上布条,随意将头发束起,身形一动御空便朝着魔宫外飞去。
离开了魔宫,玄深总算是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玄深深思,楚择那家伙真喜欢自己?
不会吧?
不可置信
玄深没发现有人同他对向而来,待两人碰上面,玄深这才回过神。
这人气息太过熟悉玄深不想认出来都难
“怎么跑魔族来了。”碰上的人自然是楚择,这人说话声音有些温柔,不细听发现不出来。
但是玄深听出来了,一听见这声音满脑子都是这人喜欢自己。
玄深怒从心起,却又找不到借口,于是他愤怒拔剑指着死对头,口不择言
“就是你偷我猫?”
声音沉冷而好听,云雾散开,月光洒落,玄深的脸也露了出来,月光洒下如雪,落在人俊美侧脸,一时间如仙如神。
如果说萧欲同明玉儿是天下一等的美人,那这位剑尊便是世间审美的结合,长到了人心间。
玄深声音里带着山雨欲来之势,楚择这人也不知怎的,和呆了一般。
过了会,楚择终于动了,玄深本以为他会拿出血影枪来同他大战一场,谁知这人漂亮的手指放在了月弧剑刃上,往外移了些,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打打杀杀多不好,猫儿我就借来玩几天,过几日还你?”
玄深额头青筋暴跳,这是还不还的问题?
寒如月光的金色雷蛇夹杂在银色剑气中劈向了楚择脑袋,管他想不想,不想也得打。
楚择似乎有些无奈,往后退了几步。
他往前,这人就往后,真是把他逼得没脾气。
深知打不起来,玄深满腔怒火没地发也懒得同这人打,主要是不确定楚择的心思,于是收剑简单的挽了个剑花转身离开。
他不知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楚择看见自己心上人手中长剑舞动,背后是巨大弯月,剑尖在背后泛着冷光,衬得人如天边皎月,不可常拟。
楚择呆呆的看着,那人穿的是件银灰色剑衣,袖口是银制的,端的是风雅,这人穿上便如同天边明月,高不可攀。
可那被撕了一半的袖口实在影响观感,楚择半晌无言,只觉喉咙干哑,黑衣同暗夜融为一体,若没人说不会有人发现这有个人。
“欸?“楚择快速拉住他,然后迅速放手,“要不要去魔族坐坐?”
玄深:我坐个屁
他回望那魔尊,面色冷漠的拱手作揖,“多谢魔尊好意,在下回天山有要事,无法陪同魔尊,告辞。”
魔尊大人没有回答,袖子下的手摩挲了下,然后沉浸在自己思虑中,根本不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已经离开。
玄深也不需要他回答转身离开。
过一会,一时冲动离开的玄深遇见了大麻烦,他看着眼前长得无法分辨的路,两眼一花,“这路怎么每条都一样?”
很显然这位剑尊还是个隐藏路痴。
玄深在围着魔族转了几圈后终于找到了出去的路。
楚择回到魔宫,幕颜跪在面前,脸色发白,“属下愧对主人信任。”
楚择把玩着被猫爪爪抓得不成样的书籍,过了半晌,终于开口,“确实愧对,罚鞭三十。”
幕颜惊讶抬头,按照以往,犯这样的错误一般都是直接发配边塞看管魔君,如今只是不痛不痒的几鞭子?
“还不去?”楚择看起来心情不错,对待犯错的下属都宽容几分。
幕颜不敢再猜测主人想法,连忙低头道是。
幕颜下去后楚择起身,将暗室门打开,熟练的躲过暗器,朝着里面走去。
突然,楚择蹲下身,从无数的纸卷中捡起一张印了梅花印的纸张,爪子印小小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来自一只在魔族住了半月的小猫猫的。
楚择沉默片刻,扶额,心说这下头疼了。
等剑尊回到天山已经是早上了,他径自回到了自己洞府,什么君子风度拜会宗主他直接扔在了一边,困得直接倒在了石床上。
玄深虽为剑尊,却也要休息,在外可以打坐,自己洞府就放的开些了,可以直接睡一觉,玄深瘫倒石床上便睡着了。
这人回来时没有收敛气息,同他关系近些的直接跑到了洞府外。
比如说那位债主,阵峰峰主千舍。
“玄朝佑,出来。”来的人摇着扇子,一副大爷语气,拽得二五八万。
他一身蓝色衣袍,外面是深蓝色外衣,腰间不规则黑色石头串成玉佩,扇子是白色的灵犀木,红色织锦上书“我不无为”四个大字。
人长得不算俊,倒是风流,若形容,或许妖界的狐狸倒是很合适。
等了半天没人,千舍拢起扇子,直接抬脚闯入,洞内黑灯瞎火的,千舍无语,从储物袋拿出一个银色提灯,“你是穷成什么样了,灯都点不起?”
没有人回答他,千舍预觉不对,加快速度朝着里面走去。
玄深家中贫困,除了一个石床,旁边一个凳子,上面几本古籍,左边一个柜子放着些深色衣服。
那身穿灰衣的人影倒在石床上,千舍走上前,看了看,那人面容很好,一双漂亮眼眸紧闭,唇色樱粉,脸色看着有些疲累。
千舍端详片刻转身离开
玄深就算困得睡着也保持着警惕性,千舍进来他早就醒了,只是没有那个精力同他掰扯,见人离开索性直接装睡。
千舍踱步走出黑漆漆的洞府,在洞口遇见来的宗主。
魏从开口:“离溪,朝佑怎么样了?”
千舍,字离溪。
千舍:“他睡着了,大概是去了哪个秘境太劳累了吧。”
魏从嘴巴一闭,“我还想同他说剑峰债的事还没解决……”
“不用,这些我们阵峰垫着。”这个听说是玄深的债主的阵峰峰主居然帮玄深说起了话来。
魏从诧异的看着他,“朝佑他不是还欠你灵石,你会如此良善?”
千舍神秘的摇着扇子,“并不会”
“所以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千舍以扇遮面,“最近看上了玉章门的镇门宝贝,想让玄深帮我弄来研究。”
“你……”真是胆大,魏从气得犯病。
这些个师弟妹个个都是不省心的货。
魏从这人有个啰嗦的毛病,他从各派关系讲到玉章门门主,再到镇门武器的重要。
“……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借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