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深本想说没事但见明玉儿吐出的那口血瞬间不对,连忙捉住她的手探脉。
明玉儿扯了扯,实在是没有力气扯出来,她只好抬起头对千舍道,“你放过我吧,我说过我从未喜欢过你。”
千舍冷笑一声,刚才紧张着这人生命危险,现在没了危险他倒是从容了起来。
“我放过你,我又该怎么办?”
玄深没管扯经的两人,探了几次脉,没有丝毫变化都是同一个脉象,死脉,明玉儿身体如同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只要一点点刺激立马就能离开这世间,这是为何?
玄深皱眉抓住正要吼出声的千舍,“她快死了。”
千舍一怔,像是听不懂这话一般重复了遍,“谁要死了?”
玄深大概猜到两人之间有些什么,自觉的准备远离将明玉儿最后的时间留给千舍。
“玄……深”明玉儿小声道。
“我可以这样叫吗?”女子看着他,有些小心。
玄深顿住,声音放轻,“可以”
明玉儿笑了,丝毫不管口中涌出的鲜血,抬起那漂亮的眸子看着玄深,“如果可以,我想在死之前和你说说话。”
“……好”
千舍看着在夕阳下笑得灿烂的女子,心里无端涌出一丝悲伤。
她说,“余虹的死是我设计的,当初你来玉章门时,我是有意勾引你。”
她叹了声,有些无奈的样子,“奈何你就是个木头,根本不曾理会我,我算好了余虹死亡时间,算好了我身败名裂,唯独你脱出了掌控。”
玄深单膝跪地,在一旁静静听着。
“在我的计划里,我应该能成功以阴阳蛊控制你,然后你会为我撑腰,将我带离玉章门这个罪恶之地。”
“可是你没有,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你没有因为我是女子而看轻,你给了我相应的尊重,所以在那天晚上我决定对你坦白,想寻求你的帮助。”
明玉儿说着,头发从上向下变白,“可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你不仅帮我解决玉章门祸患,还将我带上门主之位。”
明玉儿看向玄深,眼里带着泪光,“余虹所说的都是真的,你或许觉得我很肮脏,可是在这人世已久,深陷淤泥里,怎可能一尘不染?便是世间冰清玉洁的水莲,都逃不过被磋磨的命运,更何况我呢。”
玄深并不多话,只是道:“我有办法救你,你可愿?”
明玉儿笑了,不仅头发,全身上下开始消散,同一片片花瓣一样,“多谢剑尊,只不过活着似乎并不适合我,或许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千舍听到这话低着头静静的说了声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虽然后悔因为一只狐狸而生出灵识却不后悔能来这世间走一趟,当然,要是能早些遇见剑尊就更好了……”明玉儿眼里有光,她似乎很开心。
“剑尊您一定要小心狐族,他们有……”明玉儿用尽最后力气给玄深传音,而后消散在空中,人影不见原地只留下了一株开败的千叶白水莲。
狐族有什么?
已经不得而知了。
*
明玉儿的死对玉章门打击很大,接连废了一批长老门主后新门主也去世,这个本就不大的门派差点就此解散,玄深最后将李皆枉唤回来留在此地继任门主。
当然,玉章门的弟子都很乖觉的没有反抗,唯一反抗的李皆枉被玄深以武力镇压,此时正苦兮兮的在前堂处理事务。
而那千舍早在明玉儿身死后拿着千叶莲不知跑哪去了。
和玄深一起留下来的除了李皆枉还有杨听觉,因为误伤了这孩子,玄深一直处于亏欠状态,留下来这件事他也不阻拦,不过是多一个小尾巴罢了。
等玄深将事情全部交给李皆枉跑路找到千舍时,这人正在玉章门山腰亭中饮酒,身旁正正好躺着三个罐子。
玄深觉得照他那不怕死的喝法只怕不到三天便会下去见明玉儿,他快步上前将酒壶夺下。
“别喝了”他还不想以后没人裁衣服。
千舍冷笑一声,说话有些糊涂,“为什么那些姑娘,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玄深:“……”
跟在后面的杨听觉心想,何止女的,男的也喜欢啊。
玄深将酒壶塞回千舍手里,冷漠无情,“喝,喝死了我给你收尸。”
“你别想多了,我喝酒,那只是因为我想喝。”
玄深敷衍道:“嗯”
过了会,千舍砸吧嘴,人已经半迷糊状态,喝的多了什么都敢说,“你想知道我和明玉儿的事吗?”
玄深坐在千舍对面,端起桌上茶盏用灵力温热后给杨听觉和自己倒了杯。
杨听觉自然接过,“谢过剑尊”
“说吧”
千舍笑了声,讲起了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