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噻,长得真美啊,真就跟天仙似的!榕哥儿可真有福气,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娶你个头啊!你忘了他是个哥儿了,怎么娶?!”一旁倚着家门的老妇捏着一把瓜子,喷了那人一脸唾沫星子。
“哎哟王婶儿你不说我真忘了,就他那样子,五大三粗的,谁记得他是个哥儿啊。”
“这人好看是真好看,可是,我看着咋不像个哥儿呢?”
“是哦,个子这么高,眉心还没孕痣,总不能是个汉子吧。”
“定是个哥儿,汉子哪有长这样的!”
“那戏文上不都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这要真是个汉子,岂不是正好?哈哈哈哈!”
“呸,那都是公子救小姐,这榕哥儿救了他,怎么许?岂不是反了?”
“哎不反不反,许家不是想给他招赘嘛,一直招不到,这不就是个现成的?”
“哎哟哪有好人家男儿愿意做上门女婿的,我看许家这如意算盘是打空咯。”
……
沈暄这一路上虽走得慢,却一直留心周围,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得尽快收集一切信息帮助他立足。这一路走来不知经受了多少目光打量,窃窃私语,这些人虽都是背着他说闲话,但他听力甚好,一路下来已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许榕打完猪草回来,就看到沈暄立在桥头边,怔怔地望着水面出神。
许榕心道,他落过水,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他轻咳一声,见沈暄回头望他,便问道:“回去吗?”
沈暄被他打断了思绪,回头见到是他,脑子里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但来不及细想就已消失。
他点点头,跟在许榕身后。
许榕时不时回头看他,见仍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道:“你若害怕,就不要靠近水边。”
沈暄没想到他是误会自己怕水才主动叫自己,不过他也没想解释,只是点点头,笑着应道:“知道了。”
到家已近晌午。
许榕拿了猪草到后院喂猪去了,沈暄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来,不管是许榕干什么,都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牢牢扒在他身上。饶是他多年来早已习惯他人各种各样的眼光,此时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很想回头问沈暄一直盯着他做什么,但他素来少与外人交谈,试着张了几次口,还是选择放弃了。
“榕哥。”
许榕回头,身后的少年笑得讨好。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帮你呀。”
凑的有些近了,许榕有些不自在的抿唇:“没什么要做的。”
少年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似乎是被自己的拒绝伤到了,小声道:“榕哥,我现在已经好了,我想帮你做点事。”
许榕犹豫了一下,道:“你会做饭吗?”
这下少年彻底笑不出来了,垂头丧气地摇头。
他长得实在好,做这个动作十分地可怜可爱,许榕几乎有些不安了,赶紧把自己刚摘的菜递给他:“那你把菜择洗了吧,我去做饭。”
看少年瞬间恢复神气,他偷偷松了口气。
午饭做好的时候,许屠户也回来了。
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饭桌上盯着他欲言又止的。
许榕懒得问他,能让他爹这样的,如今也只有他的婚事了,反正他也憋不住的。
果然,见许榕看了他一眼,许屠户立马忍不住道:“崽儿啊,你隔壁王叔家的闺女要出嫁了,已经定好日子了,叫我去吃喜酒嘞。”
见许榕无动于衷,又憋气道:“我才不想去,没得听他们问东问西的。”不去不成,他是村里唯一的屠户,村里人办红白事都会请他。
他一抹嘴:“崽啊,你别愁,爹下午再去找刘媒婆去!”
许榕无奈地想,他爹这是自欺欺人呢,自己根本不想成婚,愁什么,他只觉得和爹两个人相依为命就很好。可他爹这几年越来越急,生怕他走后自己孤伶伶一个人,也不愿自己出门子,怕夫家苛待,当然,这十里八乡也没人愿娶他,一门心思给他招赘。
众人午憩后,许屠户便出门找媒婆去了。许容带上农具锁门去地里,后头还缀着条尾巴。
“榕哥,你歇会吧,喝口水。”
许榕应了一声,接过水一饮而尽,汗珠沿着他俊秀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从利落的下颌线滑落,尽管是春日的太阳,小麦色的肌肤也被晒得红了些。
许榕看草拔得差不多了,便走到树荫里歇息会。
沈暄虽是跟来了,活却一点没沾手。倒不是他故意躲懒,实在是笨手笨脚,许榕看不过眼,生怕他伤了庄稼,把他赶一边了。
他看着随意坐在树荫下姿态放松的许榕,低垂着眼睫,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榕哥,我有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