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无蛛丝马迹，纳瓦就怀疑起埃尔瓦的故人。

前未婚夫，还是莱克特家的？

然而前者结婚了一直在警局，后者据说回立陶宛杀了人在逃中，二人都难有机会。

埃尔瓦孕吐严重，尤其不爱甜腻的红色果肉，一看到就要吐到脱水，有时候让人看得怀疑孩子就会这样折腾没了。

所以偷偷打掉，刻不容缓。

汉斯和纳瓦一切安排妥当。

在埃尔瓦无助地看着面前的白大褂，脑子里似乎蹦出许多幻像时，另一边的汉尼拔正展开一次一次复仇。

——

复仇之路就像一条漂浮在水面的绳索，汉尼拔踩在上面，四周都是雾气，他看不到来时的路，也看不到尽头，只有心里像深渊一样的执念让他继续走下去。

他留着的那些铁牌子帮助他找到那些仇人，可笑的是，这些人竟然都有了平静的生活，其中一个有了家庭，还有个可爱的女儿，手上就戴着属于米莎的手镯。

他本愿意因为那个小姑娘放过他父亲，可惜对方一见到他就心虚，想要干掉汉尼拔，被汉尼拔反杀。

最后一个仇人，是最难解决的。

走公路来到纽莫斯南部的卢万河，沿着卢万河边一条沥青和石砾铺的旧牵道走，能看见卢万河两岸单行的被草遮掩的单行柏油路，而河两边有草丛茂盛，里面藏着的青蛙和飞虫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

作为运河，水波荡漾，宽广的河面上有许多的船只、大船连接组成的水上住宅。

这运河上的许多船上有着被铁链拴住的动物，她们被壮汉强迫，又被他们强迫去向运河上另外一些男人强迫以获得钱币和小费，现在夜深了，动物们该“工作”了，不然就会被毒打。

死在这运河上的，多如牛毛。

或许今天会死，或许明天会死。

这世界总存在一些狗屎的东西，叫人怀疑人生。

其中一间水上住宅十分安静地朝南前进，向运河两边划出细微的波纹，它的主人也是最后一块身份牌的拥有者弗拉迪斯·格鲁塔斯，也就是汉尼拔最后的目标。

而格鲁塔斯在其他人被杀死后早已警惕万分，针对汉尼拔布置下重重陷阱，绑架汉尼拔现在明面上的亲人，偷袭他，踢走汉尼拔的木仓，击中他的肩胛，用匕首尖刺他的大腿。

“打中你脊背了，年轻家伙，”格鲁塔斯胜券在握一般，得意地说：“还敢跟我斗？我本来想请来你姘头的——”

被压制的汉尼拔睁开眼睛，瞳孔显露一抹猩红。

格鲁塔斯还想说别的的，看他有反应，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更在乎你姘头，可惜我没把她带来，要不然这河上的男人们不就多了乐趣？想想吧，你死后，你的女人也逃不过……”

汉尼拔眼里恨意如剑，将手放在脑袋后面，从衣领里拔出了早就藏好的短刀，短刀上沾着血，被格鲁塔斯的子弹打弯了，上面有子弹撞击形成的凹痕。

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抱住格鲁塔斯的脚踝，用短刀狠狠一割割断了他的后脚跟腱，使得格鲁塔斯根本站不住，跌倒在地。

格鲁塔斯脸狰狞地抽搐两下，喉咙里发出痛苦地嘶吼，挣扎着要去拔枪，却被汉尼拔给拽住，使劲向上抽，他再也拿不住，不得不松了手。

汉尼拔绝不让格鲁塔斯有翻身的可能，更进一步，猛砍格鲁塔斯的腰部，木仓滑落出去。

看到枪，格鲁塔斯就像看到希望，肾上腺素飙升，撑着手肘向枪爬过去，用膝盖膝行过去，摔倒也不放弃，不断爬动，手就要摸到木仓，却被汉尼拔一脚踢开。

格鲁斯塔挣脱不开，没有再动作，维持着跪在地上，脸朝向汉尼拔的姿势，面容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像魔鬼一样的冷凝，灰白的眼珠冷厉凶狠地盯着汉尼拔，似乎一有机会就还会撕咬上一口。

汉尼拔同样用他带着猩红，作为猎人的眼神看过去，仇恨而愤怒。

紫夫人劝他把人交给波皮尔警官。

帮他调查米莎的事的正是波皮尔警官。

“他吃了我的妹妹。”

汉尼拔听不见紫夫人的话，空洞的面容上看不到什么东西，眼珠一瞬不瞬盯着格鲁塔斯。

格鲁塔斯突然浮起一抹恶意的笑，说出另一个另汉尼拔崩溃的事情。

“你也吃了你妹妹，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杀了？”

格鲁塔斯死了，死于濒临崩溃的汉尼拔之手。

被抓捕的汉尼拔执着望向某个固定的方向一言不发，拒绝交流，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后剩下的平静。

对此，波皮尔警官评价说他感觉不到汉尼拔作为人的那部分还活着，他就是个恶魔。

汉尼拔把身份牌的主人都杀了，似乎说明这位警官说对了。

如果是埃尔瓦听到这个说法，或许会狠狠为汉尼拔反驳回去吧。

那埃尔瓦在哪呢？

在汉尼拔远眺的那个方向有一座庄园，他分开已经九个月的爱人闭上眼睛，一片红色里，婴孩的啼哭，预示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不明所以的汉尼拔突然觉得，心痛不已。

好像是失去，他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