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挺注意形象的,可能是怕自己身上的酒味太重,今天见着我都躲着走的,连话都没说一句。”
释榆被一口酒冰了个激灵,晃着身体道。
你确定人家是觉得自己身上酒味重吗?许鸣暗自腹诽:还有形象什么的,好像还是你更在意吧。
喝醉酒的状态只敢叫他一个人看见,从认识到现在许鸣已经做了他将近三年的“酒后临时监护人”,要是被他知道昨晚自己忙着工作并没有亲自去接他……
许鸣打了个寒战,暗自发誓要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永久保密,除非释榆自己发现,否则绝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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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忙碌了一整天的韩穆远终于才终于抽出空来洗了个澡。
掺杂着汗液和沐浴露的水顺着肌肉曲线缓缓流着,经过左手虎口时引起一阵刺痛。
凑近一看,那里赫然印着个新鲜的牙印,边缘红肿,接近大拇指和食指指根的地方有两个深深的红点,看起来有要结痂的趋势。
韩穆远抬起左手凑近水流,面无表情地任其冲刷。
昨晚的事情清晰地重现在眼前。
新学期开学,学校里一堆琐碎杂乱的事情,下晚班的韩穆远刚刚进门就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学生上完他的课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为了找人方便他就同意将联系方式给了对方家长,没想到刚跟家长联系上,对方就提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请求——
拜托他去酒吧,接一个烂醉的男生。
这样离谱的要求他本想直接挂断电话,却听到对方说这个烂醉的男生是他楼下前不久刚搬过来的邻居,释榆。
他正欲拒绝,对方却几近恳求地说要是他不帮忙的话释榆今晚就得住在大街上了,他招惹的男人多、仇人也多,要是不管的话,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一定……
每句话语全是祈求,每声叹息都是担忧。
韩穆远根本插不上话,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打开地图搜索对方提供的位置。
他最终还是赶去将喝醉的邻居接回了家。
没想到,这只是他噩梦的开始。
喝醉的释榆拒绝坐车非要走路,还逞强不让人扶,坚持要自己晃悠着走三步退两步,好不容易到家了,还非得站在指纹锁旁边翻遍身上的所有口袋只为找到家里的钥匙,韩穆远实在看不下去了拉过他的手想帮他开锁,还被对方恼羞成怒地咬了一大口……
无奈之下,韩穆远只能陪着他在门口换鞋柜子上坐着,忍着困意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好多……
直到天色将醒未醒之时,韩穆远半揽着双眼微闭、眼角挂泪的释榆,在对方哀哀质问:“为什么都不要我……”的声音中,忍无可忍地伸出大手捂着他的嘴,打开了大门。
喝醉的人总是力气很大,释榆更是如此。
将他扔到床上时,韩穆远已经累出了一身汗,又怕这醉鬼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靠在他客厅的沙发上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两个小时后,
释榆家客厅那张双人沙发实在是又窄又短,凑活睡了一觉的韩穆远只觉得浑身都快要散架了。
许是太过劳累,他为早八课程定下的三个闹钟都被无意识摁掉,醒来后看了看时间,只够回去简单洗漱换身衣服。
连澡都没来得及洗。
于是,极其重视自身形象的韩教授就顶着一身酒味和手上明晃晃的一个牙印,在学校食堂、教室、实验室……几个地方走了好几个来回,板书时手上的伤口还被拍下来传播了几百次……
这一天,后排观光团集体失恋,气氛低迷,有好几人没坚持到下课就从后门溜走;同办公室的老师打诨说他怕是有情况,怎么带着标记就出来上班了;就连校领导都对着他欲言又止,眼神隐隐暗示他为人师表要注意影响……
而校园内部网站上更是盖起了数百层楼高的帖子,讨论是谁让韩教授这个天仙下凡了……
这一切韩穆远都不知情,只是不断消化着偶然间新得知的秘密,放松下来后很快就被困意打败,连晚饭都没吃就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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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榆这一天过得也是相当精彩。
约定的一天很快过去,社交平台上的风波仍未停止,他仿佛在看别人的热闹,丝毫没有身为风波主人公的自觉,甚至在好心情摘抄了许多怼人金句之后,才抽空点开陈邃的主页。
系统显示对方上一次上线是在三十分钟前。
最近更新的帖子,是一条关于国内某著名景点的旅游攻略。
而在半个小时前,他还在跟别人点赞互动。
但最终还是没道歉。
释榆嘲弄地勾起唇角:也是,都搬出他妈来了,显然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按照释榆的要求来做。
既然这样,就怪不了他,是时候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了。
刚好他的朋友圈里还有几个律师在……
只不过还得挑选一下,比如,被自己拒绝过的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了……
打开联系人搜索框,释榆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戳开对话框发送了一条消息。
【不是鱼:周律,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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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点,致诚律所接待室内。
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释榆坐在长桌的一边,对面则是穿着整齐正装的周律师。
他眼眸深邃,鼻梁挺拔,笑的极具亲和力,之前两人在一次婚礼上认识,加了微信后便很少聊过。
听了释榆的描述,周律转了转指间的钢笔:“这件事情并不复杂,如果事实就是你说的那样的话,对方不仅要立刻停止侵权行为,还需要在公开社交平台发布声明,严重的话,还需要赔偿一定的经济损失。”
“我需要配合什么吗?”释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