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灶前,叶遇舒拿起干柴还未引着,就听见外面的动静。露头一看竟是石青越回来了,有些讶异,他是没想到石青越出去打猎,今天能回来的。
石青越进门放下猎物,石家其他人就围了上来。
看着地上捆好的几只野兔和两只野鸡子,虽没有大物件,但看着颇丰,第一天进山,众人是很满意的了。
“这只野鸡子怎么了?”秋桂花见石青越手中还提着一只,见它不像地上两只挣扎的厉害,即不叫唤也不动弹,不由出声问道。
“死了,没注意什么时候死的,不知道坏没坏,还能不能吃了。”石青越皱着眉,有些懊恼,刚进山就撞上的这只野鸡子,还道好运。只是许久没动手了,手生伤的厉害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气了。掂量着手上死的这只野鸡子,怎么也有五六斤。野鸡子本就不如家养的鸡肥硕,少见这样大只的,羽毛又漂亮,要是活的,价钱能抵得上地上那两只的了。
就是死了,自家吃了也是好的。只是前个村里有一家人,刚出了桩事。那家人草垛堆塌了,不巧盖住了鸡圈,几只鸡都被捂死了。天热,发现的也晚,鸡处理过闻着还有点味道,卖不了钱,换不了东西,哭天抹泪,跳脚骂街也是无法,只得自家吃了,也算打打牙祭。没成想当夜一家子就开始上吐下泻,药钱又花了大数,好险没弄出人命来。
是以石青越即不敢冒这个险,又舍不得这只大野鸡,才一路拎了回来。
“能吃。”叶遇舒在一旁瞧那野鸡子眼睛半合,珠子看着还清明,又上手摸了摸,“能吃的,没坏。”说完,拎着野鸡子就去了厨房。
“哎。”秋桂花伸了伸手臂,看着叶遇舒欢快的背影,欲言又止,“算了,等下我去看看吧。这次还是去隔壁镇的晚市,那等青川从地里回来,你们俩一块去。最近没见小贩货郎,家里灯油快没了,路上腿脚快些。”
“今天不去晚市,前两天那边庄子上的管事问我春禁后什么时候上山。说头打的东西尽管往那边送,他们吃了尝个鲜,换换口味。”
“那敢情好,省事多了,你快去快回,要是赶在人饭前,还能让他们吃到顶新鲜的。”
石青越点点头,放下工具,一手拎起兔子野鸡子,转身就出门去了。
那庄子在山的另一边,不过石家就住在山边,不用通过村里,沿小路就能过去。
等到石青越回来,转角才看到自家院墙,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
秋桂花正好开门倒水,刚好碰上石青越从家后回来:“回来啦,怎么这么久啊?”
从石家到庄子,以石青越的腿脚,不该耽搁那么久的。
“庄子里看着有事,都在忙,那管事叫我在旁等了一会儿。”
“哦,卖了多少?”
石家住的偏,又是这个时辰了,石青越也不怕有人撞上,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角递过去。
“哎呦,这次卖了多少,还给了块碎银子。”
“这时候兔子肥,价高点。不过他们都要了,我让了些,算二百八十文。那管事看身上正好有个三钱碎银角,就给我了,说多的算是烦我等这一会了。”石青越说完,嘴巴动了动,又道:“不过,我想等这一会儿也不妨事,不好就拿这多出来的钱,可我身上也没带零钱,想着等下次过去多送些东西就是了。”
“是这个理,人家又是经常要东西的,每次不少不说,也省我们大功夫了。”
秋桂花点点头,把银子收好,思索着又说道:“这会儿就不给你留钱了,我凑个整,先还些给你吕阿么。”
秋桂花不是那种大小事非得攥在手里的长辈,之前石青越挣得钱都交公里,只留点零用。石青川有老婆孩子了,就交一半。如今石青越也成家了,理应也只用交一半的,只是没法,家里还欠着债。
“这是应该的,阿么回来了。”石青越闻言附和道,并没有异议。
“上午就回来了,过来拿了钥匙,想来雨哥儿的身子骨好了,我这半天还不得空去瞧瞧。”
母子俩说着一起进了家门。
“这鸡子是能吃了。”石青越进了家门,吸了吸鼻子,肉香味更浓。
“能吃,好着呢,我刚尝了一块,就是还不够酥烂,遇哥儿又加了把柴,再闷一会儿,这会子应该也快好了。”秋桂花说着想到什么,低声道:“遇哥儿逃难前,家里怕是个殷实的。”
石青越不解,不知阿娘何出此言。
秋桂花没顾他,自顾自的小声为自己的猜测解释道:“他前几日烧的菜吧,嗯,依我看也就算刚可入口。但他今日烧的这鸡子,等下你尝尝就知道了,我都做饭几十年了,也不一定能做出这个味来。要是家境不好,肉食哪能做的这样熟练。”
秋桂花说着转身进屋去了。
“大哥。”石青川抱着莹哥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石青越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