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辰叹为观止，对照李绪然的文具盒简单记了下品牌和用途，又让李绪然借来徐可的笔袋查缺补漏，感觉基本涵盖市面上常用文具的90%。

李绪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非常配合，撑着脑袋看檀辰写写画画，差不多要收工时，突然发出邀约道，“这周末我的钢琴老师要组织文艺汇演，可以邀请朋友参加，你要来看吗？”

檀辰对乐器都不是很感兴趣，唱歌更五音不全，之前看过李绪然在校庆活动上表演，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么几根手指对战这么多琴键，人类真的很会给自己制造挑战。”

李绪然看檀辰的神情马上就要说出个不字，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拒绝！这次我练了个很高难度的曲子……而且可能是我在这个老师这最后一次演出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檀辰完全没有预期会被捂住嘴，下意识地往后躲闪，李绪然没收住力，直接扑进了檀辰怀里

“喔——！”旁别的男生女生们突然开始起哄，檀辰堪堪站住，扶住她的肩膀。

徐可原本在等李绪然收拾东西放学，不耐烦地站在旁边，见状脸色很是不好看。

李绪然满脸通红地起身，想假装无事发生，但又不敢看檀辰，匆匆地丢下句“明天见”便拉着徐可落荒而逃。

檀辰微微叹了口气，感觉女孩的体温和触感好像还停留在怀里，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烦气躁。

尽管很抵触，周六下午檀辰还是如约出现在李绪然学琴的艺术中心门口，穿着简单的白色上衣和牛仔裤，拿着个小本子写着什么。少年人青春期快速发育的身体略显单薄，没能得到规律修剪的头发随意地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甚至是用檀春织毛衣剩的毛线胡乱打了个结。

非常之有文艺气息。

尽管檀辰满脑子都是生意和赚钱。

李绪然早早跟徐可打过招呼带檀辰进场，坐在亲友席，她自己需要提前到场进行妆造准备。

徐可隔着一条街就看到了檀辰，不紧不慢过了马路，面无表情地招了下手。

徐可嚼着口香糖，看了眼檀辰说：“跟我进去吧。”

檀辰点点头跟上。

李绪然的亲友团主要是爸妈徐可和檀辰四个人，在前排中间依次排开。距离正式表演还有十分钟开场，檀辰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四周。

徐可：“你喜欢李绪然吗？”

檀辰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徐可不想引起李绪然爸妈的注意，身子前倾压低了嗓音，“我知道大家都挺喜欢然然的，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问的是……那种喜欢！你懂吗？想做男女朋友那种。”

檀辰也压低嗓音，“当然不会了，我从没想过！”

徐可面色缓和了一点，瞄了一眼檀辰的神情，觉得他应该不是在骗人，“那就好，因为我喜欢她。”

檀辰闭眼再睁眼，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妹婿是真的。

那自己那个倒霉弟弟怎么办。

檀辰：“那你，看来是没跟她说过。”

徐可无奈耸耸肩道，“怎么说，没法说，她眼里都是你。”

檀辰：“……”

檀辰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演出终于开始，他干脆闭嘴。

李绪然是开场表演的独奏，一袭长裙皎白如月光，头发全部束起，卡了一个小皇冠，像个骄傲的小公主端坐在钢琴前。

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一部录像机，全神贯注地跟拍。

檀辰还记得最小的时候李绪然像大姐大一样在那块地盘上“罩”着自己，试图带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但是檀辰自己很抵触，慢慢的就变成他们俩玩。到小学时一起上学放学，李绪然总叽叽喳喳像个小鸟，后面多了张望又多了徐可。这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长大，大姐大的个性没有怎么改变，但确实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檀辰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李绪然，心情十分复杂。

一曲终了，徐可的镜头一直追随着李绪然直到那抹月光消失在舞台一隅，回头发现檀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