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又是好大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真小儿,尽出诳语,莫叫贵国来客看了笑话。”,“年轻啊,还是太年轻了!”
南朝众臣笑得最响,津津有味地点评。
他们个个啧啧,还间或向其他列国的使节投放几眼,随即喊得更大声了。
江拂西身后那近臣却抿唇,蹿上一步,猛磕,高声道:“望陛下收回成命!听闻南朝太子殿下很早开蒙,武艺高强,曾与多名壮士相斗,鬼魔亦如反掌。我主虽有小慧,但并无大才。当不得与南朝殿下一同修习。”
南皇俯视跪着的君臣二人。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慢悠悠地道:“太子殿下师承不孤山明昆君,听闻北魏的帝王很喜欢索求长生的术法,想来三殿下也有意与吾儿做个同门。”
他问江拂西:“北魏三殿下,你觉得呢?”
他觉得?这番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在场众臣都明了,江拂西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陛下甚至都懒得斡旋几句,江拂西固然不重要,今日打压了他,也算在众国面前踩了几下北魏的脸面。这质子,他不想当也得当,想走也走不掉。
江拂西畏手畏脚,原地缩成了一只鹌鹑。
徐满坞垂下拢袖,按住胸口,倏地起身:“陛下,三殿下资质愚……”
“好哇!”江拂西突然鼓掌,脑袋晃了晃:“我自认资质不高,还望太子殿下和明昆君多海涵。”
空空如也的瓶里,再敲打也吐不出什么容物。
南皇收回落在江拂西身上的目光。
“哈哈”笑两声,群臣也跟着哈哈起来。他慵懒地摆手,让江拂西退下。
又接待了几个小国进奉的使节,有宫侍弯腰来到季念昭席前,做出请的姿态。
南皇遥相举杯。
“钰儿说要修仙,孤与皇后都不同意。他两次三番,隔天就来御书房求一次,孤不胜其烦,只好满足他的愿望。至于其他的,是太子自己的造化。”
季念昭不卑不亢,笑着反问:“好端端的太子修仙做什么?”
自古君王权贵欲修仙术的人不少,但好事哪能让一个人占尽。
想与能是两码子事,有根骨的毕竟万里挑一,就连不孤山这样隐世仙门里收养的绝大多数弟子都只是会一些普通功夫。终其一生不得入门。
何况修士长寿,必须要斩断凡俗红尘,否则极易被心魔反噬。对于一国储君,传授些武技尚可,不可能真地涉险踏入鬼巢。
南皇并没有回答季念昭的话,对谢尘钰修习仙术的兴致不大。他用手支着额头,遥遥地举起酒盏,算作敬了明昆君一杯酒,让他退下。
季念昭回座,周遭欲巴结的修士又争先恐后挤过来敬酒。说起来明昆君的年岁不大,今年也只有二十又五,但天赋异禀,实在是众仙门这一代的天骄之首。
前途无量啊。
“太子殿下何在?”
帝王有意让谢尘钰在宴席上当众拜师,也算给了各派仙宗相当高的情面。宫侍立马露出一脸为难,小跑到南皇耳边说了一通,南皇神色冷淡地听着,面上并没有明显变化。
那宫侍说的是:“太子殿下在船上被毒蛇咬了,船未返航,如今整个太医令都焦急地围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