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躺在那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真的昏昏欲睡,周围的喧闹被他隔绝于耳。
脑袋有点乱,身体上无法忽略的触感更是让他蹙眉。
“啧,”秦臻睁眼,一双软弱无骨的手已经攀到秦臻的胸口了,勾着衬衫扣子就要往里摸。
“干什么?”
秦臻皱着眉攥住那乱摸的手,看清那人的脸,估计吃了不少药,但是男性的特征还是掩盖不掉,秦臻最烦这种。
周遭是一片玩闹笑声,男孩看着秦臻那张俊美的脸,心里一喜:“秦少,我陪您……”
暧昧的眼神在他脸上流连,长发垂到秦臻的肩膀上,距离太近,秦臻能闻道他身上的香水味。
眼瞅秦臻半天没说话,刚准备挣脱秦臻抓着他的手,下一秒胳膊就已经跟被扭断了似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扔地上了,倒地的同时碰到了几瓶桌子上的酒,咕噜噜地滚动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动静太大,包厢里的笑声像是机器断了电突然间全停了,只有音乐伴奏还在放。
地上的人还没抬眼,一杯酒就泼了过来,脸一凉,酒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清醒清醒。”秦臻语气丝毫不掩饰嫌弃,把空杯子撂在一旁的桌子上。
动静不小,李言晋往这边瞅了两眼,盯着地上的人皱眉,实在没印象:“谁带过来的,这么没规矩。”
包厢里静了两秒有几声窃窃私语,而后都说不知道,还没等有什么其他动静,地上的人已经连滚带爬地跑出包厢了。
这下剩下的人心里也都多少有数了。
秦臻可是块香饽饽,在他身上前仆后继的人只多不少,八成也就是个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秦臻来这会所玩的消息,悄悄混进来打算想跟他沾点关系攀上高枝的。
“要不要找人查查?”楚泽北皱眉看着。
“算了。”
眼瞅秦臻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气氛又渐渐热络起来,不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不过有的人兴致缺缺,这里推杯换盏,享受片刻人间极乐,秦臻只觉得愈发烦躁。
待不下去了。
秦臻站起身伸手把外套挂进臂弯,捞起李言晋身旁女伴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走了。”
走到门口时传来李言晋的骂声,“有病啊,喝我的酒干什么!”
女人弯着眼睛安抚,楚泽北笑着说他小气,一杯酒也唧唧歪歪的。
已经凌晨一点了,秦臻没去林亦柯那,这个点肯定已经睡着了。
让司机绕路去了海湾公园。
a市虽然是沿海城市,不过冬天的天气并不好,下暴雪是常有的事,海边也不复之前的热闹。
海滨大道延伸着,灯光璀璨贯穿在夜色之中,远处的港口依然繁忙,各式各样的船只停泊在那里,偶尔还有一两艘远洋货轮或者豪华游艇缓缓驶入港口。
他让司机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车子里昏暗,秦臻低头点了支烟,火星忽明忽暗。
开了车窗,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吹散了残存的酒意。
秦臻眯眼吐了口烟,想起楚泽北说他同情心泛滥送温暖。
同情心么?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被感情束缚,也不甘心有这种情况出现。最开始也就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开始的,所以他选择对林亦柯的感情视而不见,就是害怕最后出现那种幼稚的拉扯。
因为不喜欢给关系划出明显界限,对林亦柯是同情心泛滥还是图新鲜,不管出于什么动机,他都不甚在意,即时享乐才是他的追求。
至于对方是图钱还是图感情,他不想去想。
图钱的话,他什么没有,就是钱多,给就是了。
屈指弹了弹烟灰,不过感情这玩意他给不了……这么想想还真有点难办。
脑海里浮现林亦柯黑漆漆的眼睛和惹人怜惜的眼泪,嘴角却若不可觉地勾起了笑。
权当暂时收留可怜的小猫吧,在这个寒冬过去之前,他先费心照料照料。
秦家老爷子逝世的消息是在一个凌晨传出来的。绕是半夜,也有不少人还在互联网上混迹,这个消息一出,迅速占领了各大平台的头版头条。
秦嫀和秦臻那天下午从接到医院的病危电话之后就第一时间赶过去了。
手术室上的灯牌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最后出来的医生还是摇了摇头。
身旁的助理和保镖清退了所有人,姐弟俩静静地看着病床上那个没了温度没了声息的人,一句话也没说。
头发眉毛都是花白的,脸上是掩饰不掉的黑斑皱纹,记忆里总是精神矍铄目光锐利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