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听不清,”林亦柯从床上起身站到窗边努力辨别,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信号也不好,“哥,能听见吗?”
好半天那边都没传来声音,林亦柯蹙眉,手指扣着手机边缘准备再开口时,隐约听见卧室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
捂住电话筒安静地听了两秒,确实有声音,难道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这个点不会过来啊。
林亦柯蹙眉打开卧室的门往客厅走,很亮,他记得他关了灯的。
拐了弯,看见穿着风衣的男人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处,一手握着行李箱的杆子,一手把门关上。
“门锁已关。”
密码锁发出机械没有感情的女声。
“……”林亦柯站在原地愣住了,手机还在手机拿着。
秦臻拿着手机直起腰,站在玄关那里看他,唇角勾起,眉眼是他熟悉的温柔和缱绻。
“我回来了。”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前后从眼前人的嘴里和手机里传出来。
林亦柯的心像是停了两个拍子,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大步朝他跨过去:“飞机不是晚点了吗?”
“先过来。”秦臻只是笑笑,冲他张开的手臂。
不收力的冲击把秦臻压得往后倒,又被腰后的手臂扯回去。
“按时起飞了。”秦臻笑着拍拍他的后背,想让他卸力,可是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的人充耳不闻,鼻尖蹭着他的后颈。
“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到楼下了,刚才在电梯,信号不好。”
林亦柯上身往后仰了仰,看见秦臻眼底有隐约的乌青,嘴唇覆上去亲了两下:“对不起,我没注意手机的消息。”
有点痒,秦臻抖着睫毛闭眼:“你在电话里说过一遍了。”
其实下飞机之后应该先去公司的,可是从机场出来给林亦柯发的消息一直没人回,他总有点心神不宁。
车子刚开动没多久他就跟助理说把行程改了,会议延期。
昨天林亦柯跟他说了晚上在他那休息,于是让司机先去酒店,好在人没事。
“你这睡的不是午觉吧,是不是饭也没吃?”秦臻揪着他的衣领把人往后拉。
刚才进屋就发现了,窗帘都没拉开,整个房间都是昏暗的。
林亦柯讨好地亲亲他的嘴角:“是午觉,午睡前不饿,我就想着睡醒再吃,刚好你就回来了。”
秦臻狐疑地看他。
“真的,”林亦柯弯着眉眼,鼻尖蹭上对方的,软着嗓子开口,“信我吧哥……”
抬手扯了扯他的脸,秦臻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地哼声。
林亦柯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急不可耐地撬开他的唇齿,连缠绕在一起的呼吸都传递着思念。
秦臻着急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出差的前一天林亦柯生病了。
那天中午林亦柯还在家给秦臻做了顿丰盛的午饭,下午人就开始头晕恶心了。
“明天你别回学校住了,去我那住几天吧,方便点,不然留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秦臻靠在床头看他。
这个行程是秦嫀定下的,他不能不走。只是没想到林亦柯会在前一天突然高烧,本来就没出院几天,又病了。
林亦柯笑笑:“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在学校还有我舍友呢。”
“行吧,”秦臻撩开他的头发,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学校,你家,我那儿,想去哪去哪,任君挑选。”
林亦柯脑袋发涨,脸色也不太好看,却也看得见秦臻眼里的担心,他捏了捏秦臻的手指,勉强勾起嘴唇:“好。”
“好了好了,不说话了,”秦臻看他的脸色心里发紧,覆上他的眼睛,“睡吧,睡醒就好了。”
睡醒你也就走了。林亦柯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药效起了作用,林亦柯搂着他的后背很快陷入了睡眠,不多会儿秦臻就听见怀里人沉重有序的呼吸声。
不过林亦柯这个晚上睡得相当不安稳,高烧让他浑身都疼,恶心反胃导致他起床去了卫生间好几回,不过都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真不去医院?”秦臻站在他身后眉头紧缩,用手轻轻地给他顺后背。
林亦柯摇头,手撑在洗漱台上漱口,结束后他勉强站直身子,镜子里除了自己苍白的脸,还有秦臻担忧的面孔。
“对不起,吵你睡觉了。”他转身抱住秦臻,小声道歉。
秦臻轻抚他的脊背,非常不满:“我要把‘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你的词典里封杀。”
两个人重新回到被子里躺下。
秦臻最近确实没怎么休息好,很快就被困倦拖拽住,可他半梦半醒间却听见啜泣声。
声音很小,小到快听不见,如果换作别人可能会觉得是错觉,但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是怀里的人在哭。